男人沉默不语,季冉佳心里一阵无力,她上前扯着他坐下来,自个儿钻入他温热的怀里,舒服地喟叹出声。“相公,我的心很小,根本装不下太多的人。我的心怎么可能是石头做的呢?你好不容易敲开了,不打算捧在手心了,而是再用生气和冷漠冻住它吗?

    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还想什么呢?我们会跟以前一样平平淡淡地生活,等你沐休的时候,就带着我各处游玩吃好吃的。有了娃,咱家里会热闹起来,才算是完整的家。”

    “相公,我这几天好想你,虽然你躺在我身侧,也没有拒绝我的靠近。可我还是很想你,想你跟以前一样总是粘着我烦着我。”

    古司凡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入她的脖颈,声音沙哑:“媳妇儿,我也好想你。以后别再说任何咱俩不在一起的话了,我承受不住。我会以为你想要离开,所以在试探我。

    我再也不闹了,你别气,也不许走!”

    季冉佳的脖子一阵滚烫,那是男儿泪水的温度。

    心里酸涩得紧,她眼睛立马红了,嘴巴不住地往下瘪,她使劲地点点头,回抱着他,“我才不走呢,你撵我我也不走。”

    是她不对,她总是猜疑他对自己到底用了几分心,迟迟不愿意将心打开。所以他没有安全感,明明一个碾压天下学子的人,独独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的自信心。

    她轻抚着男人的背,头舒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柔又带着股哀伤:“相公,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在宫里生了一场大病……”

    她缓缓地将自己那一世和当阿飘时候的事情一一毫无保留地都说了出来,“我好恨自己错过了你,又疼惜你为我孤寂的一生。相公,这一世我们不要相负,就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好吗?”

    古司凡心里惊涛骇浪,因为她梦里很多事情是她这个在四四方方院子的女人接触不到,而朝堂各处已经初显端倪的。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他们便真的有一世生生错了过去。现在的自己一想到有失去的可能就痛不欲生,更何况在她梦中他是从没有得到一直死守执念的追逐。

    “好,”他重重地应声,许多情绪在心里激荡,他十分需要做些什么来验证此刻的真实与幸福。他将人横着抱起来往床上走去,那急切的架势,她如何猜不到。

    双颊粉红,她做不到拒绝,只能羞得埋头入他的怀里。

    “可以吗?”他哑着嗓子,眼睛通红带着浓浓情意地问着。

    她轻轻点点头,侧过头不去看他,低垂的眸子里水润着星辉,声音很轻地说:“大夫说三个月后就可以,但是,相公你要顾及孩子点。”

    他没答话,直接狠狠吻了上去,只是手上动作比往日轻缓不知多少倍。可饶是他倾尽了柔情,季冉佳还是累得沉沉攀附着他睡了过去。

    古司凡怜惜地看着她惨白瘦弱的模样,想着孩子若生出来不敬爱她,他一定直接将人撵出家门。这是他的妻呵,肚子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这是多么简单幸福又令人感动不能自已的事情。

    他轻笑着揉着她的耳朵,别人都说他清冷得不似人,可殊不知他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她身上,着实分不出多余的给旁人了。

    天已经昏黄,他手里捏着她写的十页纸,仔细地看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将她搁下,寻了火捻子把纸全部给烧了。

    直到所有的纸化成灰烬没有一个字迹的时候,他才微吐口气站在窗前,背着手看向园中被暗紫霞光映衬得张牙舞爪的葡萄藤。

    这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自古以来大旱与大涝接憧而至,再往后是瘟疫横行、匪患猖獗、朝廷官员监守自盗、百姓流离失所,其他国家趁机侵犯。

    哪一样事情都能动摇国之根本,马虎不得,轻视不能。

    他眯起眼睛,媳妇儿将事情写下来便是希望他能够借着先知,去防范或者降低灾害。他是对自己的家人失望甚至是憎恨的,可他也不是没有接受过别人的赠与和相助,如今自己身边又有着娇妻,以后还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男人心思再淡也是有份热血在澎湃,更何况他想要拼搏个更好的前程,让媳妇儿在皇权之下也能恣意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