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今世的道呢?

    朱厚熜的手心捏紧,他的指尖能压出脉搏跳动的频率。

    他当然认得牛顿的眼神。

    他曾经在镜子里见过,那是对大道渴望到极致,恨不得以身献之的决绝。

    牛顿的世界里,只有对大道的追求。

    世俗的一切,皆聒噪尔。

    但是,牛顿在朱厚熜的默许下,可以不向皇帝跪拜行礼,黄锦却有义务提醒他注意皇权。

    盛宠时候可以恣意骄纵,然而一旦君王恩遇不在,牛顿对这些所作所为,都是可以拿来说事的过往罪证。

    今天太特殊了。

    牛顿呈送算星之术,邵元节也死在眼前。

    黄锦也不打伞,冒着风雪,蹿到棚子里,朝牛顿喊到:

    “牛道长,陛下来了,按照规矩,您得迎。”

    牛顿的眼神仍然极其专注,他的瞳孔里只装着,邵元节搜集的大盆水银。

    黄锦又低声唤了好几次。

    皆无回应。

    朱厚熜朝黄锦眼神示意——

    不要打扰牛顿。

    黄锦才徐徐回到朱厚熜身边侍候着。

    等到牛顿搁置纸笔,将水银收集起来,他才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

    朝朱厚熜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他一开口,绝不会让朱厚熜无聊:

    “臣贺陛下功德又上一层。”

    朱厚熜硬生生等了牛顿几刻钟,快气笑了:

    “从前没有任何一个道士,敢在一天说朕的功德进了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