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忍不住将手抄在自己的袖子里,搓着自己的骨头,觉得五脏六腑都浮在一股热流里,烧得他心中沸腾。

    他与太祖皇帝之间都隔了多少代,竟然还有如此紧密连接的时候。

    张孚敬已经坚信牛顿的理论了。

    这世间的道理,今朝就应该这么解释。

    他跪下的姿态也非常的丝滑,面上尽是一派凛然之色:

    “陛下有德啊!”

    “彗星于此时现世,定是太祖保佑,唯陛下可以消解此慧孛之毒性。”

    牛顿已经被张孚敬划为一党。

    张阁老有的是一身拉帮结派的本事,不光擅长打击异己,提拔自己人也是手到擒来。

    他以及借此机会阴阳怪气:

    “牛道长为陛下推演星象,并非泥古不化,妖言妄论。”

    “臣观牛道长解星,无繁杂仪式以请神灵,无龟壳卜筮以问鬼魂,下笔刻纸,条陈可见。”

    “先世佛道,语焉不详,如蛇行草中,鼠遁谷隙,雾隐山峦,低低切切,不敢使第三人知,更不敢使天下人知。”

    “今日可见,皆为无能之辈尔。”

    “臣切以为,牛道长此番演算,方乃近天道之理论,不污陛下!”

    张孚敬具体的术数算不太明白,可是大明的财政还是一清二楚。

    他厉行改革,不正是为了让大明这一个已经行走了100多年的巨人,重新打上一针肾上腺素,活得更久更活泼吗?

    朱厚熜现在做斋醮仪式,所花费的金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昏乱铺张了。

    那些用掉的蜡石和金粉,都够养活无数个流离失所的百姓,让他们成为中等人家。

    只是,这天下都是皇帝的天下。

    天下人自当奉养皇帝。

    可张孚敬太知道百姓的苦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同样花费两个多时辰。

    朱厚熜搞一次斋醮仪式,要消耗的银子以千两为度,刚刚算彗星运动轨迹,不过是用掉了几张上等的宣纸,磨短了一块松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