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瞳孔猛缩了下。

    那是个老熟人,陆行简五六岁时就侍奉左右的太监,张咏。

    她才十岁的时候,就无意看到过,张咏把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何鼎揍得满地打滚。

    事后何鼎还不敢声张,声称是自己摔伤的。

    她当时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去喝止张咏,制止他的暴行。

    毕竟何鼎这个先帝身边的宠臣,对她这个寄居清宁宫的小丫头还算和蔼。

    好几次张皇后刻意难为她的时候,都是何鼎想办法替她解的围。

    张咏确实停手了,可看向她的那噬人眼神在她噩梦里盘旋了很多年。

    那猩红眼眶里的滔天恨意,是她平生头一次所见。

    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后来,张咏恢复了平日里内敛儒雅的内官模样,却让她对他一直敬而远之。

    陆行简要去早朝,给苏晚晚撑完场子就先行离开。

    苏晚晚简单说了几句,让众人散了,各司其职。

    只是留下尚食监和御用监的掌事太监,让他们拟个请大同总兵官温恭之女进宫的的章程。

    而御用监的掌事太监,正是张咏。

    不过,御用监监丞常琪看着留下来的张咏,忍不住额头冒汗。

    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张咏在皇上那里有多受重用。

    两年前张咏就忙着管理神机营、三千营,后来又提督京城十二团营,在京郊军营巡视的时候多。

    御用监的琐碎事务倒是主要交给他这个监丞来落实。

    先前夏皇后大婚时,张咏正好去镇守山东不在京城,连夏皇后面都没见过。

    后来回京后也没有补上这一遭礼节。

    因为他足够位高权重,也没人敢跟他置喙什么。

    就连夏皇后本人,也不敢轻易找御用监的麻烦,因为根本惹不起张咏。

    今日张咏居然主动留下来,倒是给足了新皇后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