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话说了两遍,傻子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沐惜月也不戳穿,说多错多,他不追问,她就没必要主动开口。

    两人无声对坐半晌,直到楚大人最先忍不住,唠嗑似的开口道,“其实沐太医有所不知,这四个人,可是犯了通敌叛国的重罪。”

    “哦?既然是重罪,为何不立即处决?”既然他要唠嗑,那她就跟着唠嗑,平静地问。

    “这不是为了找出他们背后的人,所以才一直拖着。”楚大人笑呵呵地,与前几日的盛气凌人截然相反。

    事出反常必有妖。沐惜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门外,衙役是往日的两倍,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一直做得十分隐秘,四个犯人的状况也只有她最清楚,除非犯人主动告诉楚大人。

    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计划施行时间迫在眉睫,即便担忧也来不及撤回,只能稍作修改。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而楚大人则在仔细观察着她,就算她再镇定,也不可能脸色不变,毕竟她只是一个人。

    果然看到她面色深沉,似乎在盘算什么,楚大人越发肯定她在捣鬼,只是还不知何时何地何种方法。

    总之和这四人脱不了干系,等他们恢复后第一时间关回牢房,不能给她可趁之机。

    两人各怀心思,地上的四人昏迷中睡得香甜。

    夜幕降临,来帮手的季睦洲偷偷道,“外头戒严了,衙役增加了一倍,看来计划施行难度增加了。”

    “没关系,兵来将挡,总会有机会的。”错过今天,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必须一鼓作气地成功。

    见她执意要做,季睦洲自然全力支持,点头,“我会护你周全的。”

    “嗯。”她颔首,没有多说。

    夜深,黑暗中走出四个人来,穿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解决掉门口的衙役,四处张望一番后从马厩里拉出四匹马来。

    跟着计划好的路线往外走,一路顺利,四人一边安抚着马儿,一边低声交谈,“那大夫为何要让我们偷四匹马?”

    “她必然有她的道理,是怕我们遭到追杀吧,真是考虑周全。”另一人如是回答。

    “那为什么让我们驾这么一辆大马车?”第三人看着眼前巨大宽敞的马车问,“不是更容易引起注意吗?”

    一时没人接话。

    四人摸不着头脑,但又是答应过沐惜月的事,自然只能遵照她的意志执行。

    马车在官道上跑得飞快,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嘈杂,衙役迟钝地反应过来,一堆人跟在后面追出去。

    混乱之中,早就换好衙役衣服的沐惜月一行人混入追赶的衙役中,驾着马车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