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闲着也是闲着,晚棠便顺口问问。

    江嬷嬷看晚棠睁大了眼睛,认真看着自己,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不假思索道:“这种事情很好解决。你若想公允,便让受伤之人随意拿一只茶盏当证据便是,待动手的丫鬟看到那只茶盏,自然会想法子证明她不是用的那只茶盏,但是不论怎么狡辩,是非曲直都会一目了然。”

    晚棠昨晚一直在思忖该怎么找证据,又因为不熟悉府衙断案的流程,便有些一筹莫展。

    听了江嬷嬷的话,她略一琢磨,便恍然大悟。

    趁着晌午用膳歇晌的工夫,她迅速写了一封信,让赵福帮忙送到了六郎手里……

    景阳伯府如今鸡飞狗跳,景阳伯夫人也没工夫管束冯姨娘母子。

    所以宋六郎很快便拿到了晚棠的亲笔信,看完她出的主意,他眼睛一亮:“娘,阿姐让我亲自去一趟杨府。”

    “杨家人如今看到咱们伯府的,都拿扫帚打出去,你腿脚不便,还是别去了。”

    六郎摇摇头:“阿姐让我一箭双雕,明面上只道是帮三哥过去求情,让父亲念我的好,等到了杨府……”

    冯姨娘听完,欣喜道:“果然是个好法子,就怕杨家人把你说出来。”

    “杨家品端性正,只要这法子当真帮了他们大忙,他们只会心存感激。”

    冯姨娘犹豫再三,还是去景阳伯跟前说了六郎的心意,只道他心系伯府,关心三郎,想帮忙去杨府道歉劝说。景阳伯想着他是个腿上受了伤的孩子,杨家人断不会朝他动手,便点头允了。

    也是实在没法子,由他去试试,并没有抱希望。

    事实上六郎的拜访确实没有消除杨家人为杨鸢和离的决心,翌日一早又上衙门状告宋三郎了。

    宋三郎被传唤到衙门,消减了一圈的杨鸢让丫鬟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小花瓶:“启禀大人,这便是宋三郎砸我的那只花瓶,请大人明鉴。”

    宋三郎和景阳伯夫人大为震惊。

    那沾了血的花瓶早就摔碎,被丫鬟们收拾干净,不知扔哪里去了,怎么可能是这只?

    眼看府衙的人当真把那“证物”收走,不过审问了几句,景阳伯夫人便急道:“你胡说八道!砸到你的花瓶掉在地上,早就摔得七零八碎!”

    宋三郎也咬牙切齿:“杨鸢!你竟然拿个假的花瓶当证物,居心歹毒!我砸你的那只花瓶明明有半臂长……”

    杨鸢潸然泪下,屈膝跪到地上:“宋三郎已经亲口承认伤我之事实,求大人明鉴!”

    景阳伯夫人浑身一颤,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宋三郎也彻底怔住,讪讪咽下后话。

    他已经几日没睡好,实在没料到素来耿直的杨家人竟然会用这样的阴招!居然诈他!

    杨鸢的父亲便抵得上京城最好的讼师,捉住这个缺口,一举击溃了他们连日来的狡辩。最后宋三郎伤害正妻、险些致其丧命的事情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