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门事件跃入脑中,但我绝不想在此刻提起这种不堪的事情,只好盯着她杯中橙红色的冰块沉浮。

    看着我陷入沉思的表情,凯伊紧张起来:“你不会动手了吧?”

    “动手?动什么手?”我说完才反应过来,差点跳起来,“你把我想成什么垃圾了啊?”

    “好好好,没动手。”她嘴上说着,眼神却半信半疑,手上还不带力地打了我几拳,“要是你敢对季子动手,我可是会抢在他前面砍断你的手”

    嘴上笃定说着“绝对不会啦,他对我动手还差不多”,可一旦想到了这种行为的可能性,感觉自己迅速腐化成了灰色,道德底线都丧失了不少。

    把凯伊给我点的酒全吞下肚后,我依然不清楚韩季去了哪,但总归是有了勇气开始不断给他打电话,不过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咦?你不是谢洮的爸爸吗?”一个圆乎乎的脑袋突然凑到我面前,把我吓得不轻。再看一眼,好家伙,果然是上次把酒滋我一脸的小胖子。

    凯伊可没工夫便清是非,听到对方的招呼内容脸都黑了:“你在外面有私生子?”

    我脸被吓白了:“胡说八道。”

    看小胖子的打扮,他是店里的伙计之一,估计是最近新来兼职的,以前没怎么看到过。

    他看着我挠挠头:“不是他爸爸,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喝到一半把他强行带出去……”

    凯伊的脸色越听越难看,我也越听越不对劲,顾不上她,拉着小胖子到一边开始盘问:“你是谢洮的谁?”

    小胖子缩起脖子打量我,挤出了好几层下巴:“大叔,你是谢洮的谁?陌生人盘问年轻男孩的信息很可疑诶。”

    来不及为错误的称呼发怒,当然也没法说出自己是他的班主任这件事,我跳过身份方面的问题,忙着追问他:“你说他爸爸是什么意思?你跟他是朋友的话,不可能认错他的父亲吧?”

    小胖子狐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脸上浮出一层讥笑的表情,这让我克制不住地怒火中烧,但他摇了摇头就走进了后厨,不愿再与我搭话。

    他的表现让我想到许多不好的可能性,来不及担忧,凯伊就阴森森地拍了拍我的肩:“要不要替自己狡辩一下。”

    我酒劲还在头上却兴致全失,作为教师失职的挫败感与有把柄在他人手中的束缚感让我很烦躁。这些事情我肯定没法与凯伊倾诉,再说倾诉也不是一种能够解决问题的方式。我用“认错人了”的拙劣借口搪塞她,埋了单后匆匆叫了车把她送走。

    再次去后厨寻人时,却不见小胖子的踪影。正想离开,酒保却叫住我,说有人帮我点了一杯酒。我不解地接过来,看着杯中晃荡的透明液体和上面点缀的青柠片,心中正怀疑是神出鬼没的谢洮,鼻子刚凑近杯沿,嘴唇都没碰到液体,脸颊就烧了起来。

    这是上次泼到我脸上的酒!

    没法联络谢洮的家长,自然也没法管束他。回到家时已过半夜,好消息是,家中的灯亮着,韩季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高兴。

    直到他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与我打招呼、不,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我面前而已。

    “为什么要突然消失,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鞋都没有来得及换,站在门口就忍不住责备他。

    他靠得更近了一些,越过我的肩膀嗅了嗅:“你喝了多少?”

    我身上冒着酒气,却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洗发水气味。是很好闻的橙花香气,我们家里没有这种味道的洗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