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上次,我还是赚了。”柏松鹤跟着话里有话。

    姚飞羽白了他一眼,哼哼道:“我也不是随便跟谁就能睡的。”

    “那何凡骞呢?你这公寓,租的还是买的?”

    “他付首付,还贷款,写的我的名字。他这人没什么优点,跟他做痛得要死,也不知道他老婆之前怎么忍他的。就是出手大方,不然我也不会跟他那么久。”

    他说得坦率,柏松鹤焖焖地笑了起来。

    车窗将一切喧嚣都排除在外,姚飞羽很自来熟地打开电台。

    伶人咿咿呀呀地唱:“金杯玉盏醉流连,莺歌燕舞买轻狂。风花雪月转眼忘,情最薄处是欢场。”

    “你喜欢听曲儿?”姚飞羽问道。

    “还行,主要是我叔叔喜欢听。”柏会长喜欢听越剧,刚刚送他回家时,柏松鹤特地提前调好了频道,只是后来又忘了调到别的。

    这出戏唱的是《救风尘》中开场的一段。

    姚飞羽对听戏不感兴趣,就闭上了眼。

    听到他的呼吸声渐趋平稳,到红灯时,柏松鹤转头望他,觉得他穿着衣服,和不穿衣服时一样美妙。

    不说话的姚飞羽,像一个精致乖巧的木偶,仿佛命运始终没有掀开那层薄薄地保护他的钟形罩。

    受到诱引一般,柏松鹤慢慢靠近他的脸。鼻息越来越近,他恍惚想着,明明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姚飞羽的吐息似乎也是和魏亭一样温软。

    然而,双唇间距只有一指时,他感觉到,一个指头,抵在自己的胸前。

    姚飞羽睁开了双眼。眼里满是清明,毫无倦意。

    与魏亭总是温柔懵懂的眸子不同,姚飞羽的眼睛像是被打磨透亮的水晶,清凌凌地,让他所有心思纤毫毕露。

    “你想被何凡骞发现么?”

    他眼里的拒绝和抵在自己身前手指的力量一样坚定,柏松鹤慢慢退开身体。

    “他不是没回来?”

    副驾驶没安靠垫,脖子有些酸,姚飞羽随意地活动活动。“那又怎么样,说不定,附近就有他找来监视我的私人侦探呢。”

    剩下的车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有电台里的越剧一直响着。

    扮演周舍的角儿唱道:“一个是带刺的玫瑰太扎手;一个是娇媚的牡丹偏温柔。扎手的,远远避,温柔的,慢慢勾。只要美人能到手,不枉我吃蜜饮醋蒙此羞。”

    接下来便是宋引章和赵盼儿你方唱罢我登场,女子之间守望相助的桥段尤为精彩,唱安秀实的角儿,反而被忽略到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