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众多幕僚之中,秦岂的确是最不成体统的一个。依稀记得几年前与他在漆园相聚时,他还是个清瘦的有些颓废的男子,他左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罪”字刺青,阴谲的狭长双眼嵌在深深的眼眶里,但仍不减他当年风貌。

    秦岂搂着个美姬,完全不顾还有一个人在场,将修长有力的大手探入女子柔软的胸口不断揉捏,惹得美人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羞着脸蛋儿时不时瞄一眼宁入宸的脸色。

    这便是漆园,京城里最奢华糜烂的一家妓院。与寻常妓院不同,此处仅供王公贵侯享乐。

    “我让你经营这里也算挑对了人。你这手法都如此娴熟了。”宁入宸看着被秦岂强迫着灌了好几杯上等美酒的美人依偎在男人半敞的胸膛上,毫不留情地说道。

    “她叫宝儿,我给她取的名儿。如今刚满十六,就等着小爷我给她开苞呢。”

    秦岂显然还没尽兴,宽大的手掌顺着那丰满的胸脯直径滑到宝儿的腿间。虽隔着一层玫红衣袍,但宁入宸从女子整个涨红的脸和轻微的喘息声中便晓得秦岂在做什么淫靡之事。

    宁入宸就算再放浪形骸也不至于在两人快要颠鸾倒凤的时候在一旁观看,他没这个癖好,更没那个心情,语气不善道:“秦老板百忙之中还抽空见我,我也不敢耽误秦老板的好事,先告辞了。”

    秦岂见宁入宸起身要走,漫不经心地嘲讽他道:“在你的小皇帝那儿吃了哑巴亏,便拿我撒气?我今日邀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开心,有几个哥儿早就在暖阁里候着了,都是你喜欢的款儿。”

    宁入宸见秦岂语气讨好,也不好在女人面前驳他面子,又重新坐回竹编的凉席上。桃粉色的蝉翼纱帘在夜风中飘拂,卷来淡淡的茉莉花香。

    漆园表面上是宁家世代投入巨大财力物力营造的风月场,实际上是一处王公大臣秘密的聚会地点。这里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庭院,不同庭院里精心布置的景色各不相同。每个庭院里又分五个厢房,每个厢房的奢华程度又各不相同,以供不同身份的客人们享乐。

    在京城上流人士的眼中,这里便是极乐天国。在这个穷奢极欲的乐园里,可以忘记一切烦恼。这里来往的都是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美艳的少女和俊俏的少年,将此地比作那天庭仙府都不为过,就连端茶倒水的丫头童子个个都是待放的花苞,只待长成之后承蒙雨露。

    这样的乐园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此地唯有手持一块特制的雕花牌子的人才可进入,而掌管这牌子的便是秦岂。

    据说镇国公家的小公爷为了这块牌子一掷千金,结果却是个假货,直接被气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宁入宸前去探望,便“顺手”把牌子送入镇国公府。

    这般如此,凡是想进入漆园一亲芳泽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也得欠宁入宸一个人情又被他拿捏出了把柄。

    秦岂握住酒杯,瞅了一眼满面愁容的宁丞相,邪邪笑道:“你终日愁眉不展太过扫兴,不如我帮你把那小皇帝掳了过来,直接囚在漆园里,小爷我这里的人可是惯会调教人的,保证让他对你唯命是从。”

    他这边话音刚落,在他怀中半裸的宝儿的脸色瞬得煞白一片,她此时只恨自己为何长了一双耳朵,听见这传出去便要灭九族的发言!

    好像感受到了她身体刹那间的僵硬,秦岂反而加重了动作,令她心中暗暗叫苦。

    秦岂饶有趣味地看着有些惊恐的美人,一边亲吻着她的耳廓一边说:“要么,我就替你把楚宴杀了,看楚宴一死,尚贞还能在他的皇位上待多久?”

    宝儿的胸脯被男人另一只大手重新包裹住,狠狠地揉捏,此时竟已浮现出青紫的指印。

    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更何况,这话里竟意图弑君谋反!

    宝儿不自觉地望向眼前这位淡紫长衫的尊贵公子,他的样貌在烛火的映衬下绽放出天人般的光彩,他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宁入宸听了秦岂的话,眉头终于有一丝舒展,笑着随手拾起几根筷子,然后向远处的假山上投掷过去,轻松地像是在玩投壶,可每一根木筷竟像羽箭一般笔直地钉入坚硬的石壁之上!

    “你说得不错。只要楚宴死了......”宁入宸眼中突然迸发出惊人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