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云谣,提及当年那件事,沈砚清的身子肉眼可见地僵住。

    他无法否认,也不会否认,当年的他,做出了自认为是对的选择,结果却让他一直活在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中。

    再遇云谣时,他不知如何自处,也不知该如何去对待那段疾疾无终的感情。

    他其实……

    是欢喜的。

    他欢喜着那份感情!

    那是第一次,有人撞破头也要跟在他身边。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命格与他人不同,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一把利剑,把他培养成人族最锋利的剑,将无数的责任都压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想过他愿不愿意,也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感受和心情。

    只有一个云谣,只有她在乎……

    可他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命运和责任,将那把降魔剑,送进了他欢喜之人的心脏。

    她死后,沈砚清偷偷为她立了碑。

    知道她喜欢大雪,所以他将她埋在了极北之地的大雪中。

    他很自私,碑文写的是:

    沈砚清妻云氏之墓。

    在爱人的“身旁”,他抱着可笑的自尊躺在大雪之中,任由无尽的风雪将自己吞没,直到冰冷的雪快盖过他的脸,他才恍然惊觉,他竟是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他,还有责任。

    妖魔一日不除,人族一日不定,他就必须活下去。

    所以,云谣,你等等我。

    砚清届时定会来陪你,以后,只为你一人拥有喜怒哀乐……

    沈砚清脑子里闪过很多,眼尾处红了些许。

    可云谣如今还活着,他不该再去想这些,平白给她增添晦气。

    “你们这话倒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