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树袋熊挂在大树上似的,虞澄把宫锐抱了满怀。温暖的被窝里充斥沐浴液的味道,让这个怀抱变得香气四溢。

    他心中熨帖,或许是太过舒服的缘故,没过多久也跟着睡过去了。

    意识仿佛潜入深海,安宁而平和,直到身下压着的软垫动了动,虞澄才被惊醒。

    他不满地嘟囔一声,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腰侧被一双手轻柔握住了。

    想起现在是什么状况后,虞澄猛地撩开眼帘,手臂在旁边一撑,坐了起来。

    “宫锐?”他意识到自己正骑在宫锐腰上,所有重量都集中在一处,怕把人压坏了,刚准备往旁边挪,宫锐却握紧了他的腰肢,将他钉在原地。

    “你……”宫锐小幅度晃了晃脑袋,似乎还不大舒服,缓了缓才道,“你怎么会来?今天不是周日,所以我……”

    “我当然知道你今天在家。我又不是来还衣服的。”虞澄皱了皱眉。

    他少有以这种角度注视着宫锐。

    居高临下很容易让人生出骄矜的感觉,而宫锐刻意保持的生疏语气叫他恼火,因此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

    “那你……”宫锐抿唇不说了,眼神闪了闪。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饱。此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照例有都市灯火意外跌进室内,留下几道粗壮的光线,反射出的幽光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

    其实宫锐的眼睛也很漂亮,尤其是当他漆黑的瞳仁与夜幕交融在一起时,眼眸便如同月色下泛着磷光的海面,星星点点,幽深而璀璨,是蛊惑人心的利器。

    虞澄愣了愣,双手不自觉地覆上宫锐的手背,但见到宫锐脸上的犹豫,心中还是憋得慌。

    他眉梢上挑,气冲冲道,“我都爬上你的床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被触碰时,宫锐的手掌明显缩了一下,低声道,“你说不要再见了,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和你就此别过,从此相忘于江湖,然后当个陌生人?”虞澄冷声反问道。

    为了将宫锐的表情看得更清楚,虞澄慢慢俯下身,双手撑在他肩侧,像一只姿态优美的猎豹注视着被他制服的猎物。

    宫锐哑然,目光暗了暗,良久之后才挤出一句,“……对不起。”

    “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虞澄凑得更近,故意道,“比如说……不要走。再比如说……说你想要我。”

    他也不能确定宫锐还记不记得,这些话早在醉酒时就已经说过了。

    宫锐的脸绷得更紧,甚至掠过一丝秘密被撞破的困窘。他侧过头,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虞澄磨着牙尖,恶狠狠道,“觊觎了我这么久,只要我拒绝你一次,你就真的打算一笔勾销了吗!”

    宫锐有些茫然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