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太愿意去面对罢了,时时欺骗自己,有时甚至宁愿堕入梦魇的梦里,一睡不醒。

    反倒是江渡,比许轻舟要看得开的多,也豁达的多。

    她常会开玩笑说,独占先生一百年,赚麻了都。

    每每听闻,许轻舟都会陷入沉思,感慨颇深,是啊,人间凡者能有几个百年。

    一百年,本就是一生。

    一生相随,君亦何求?

    不过。

    许轻舟以生贪念,两世不够,他要三世,三生三世。

    前世,今生,来世。

    是三世,也是生生世世,与天地同寿,任由海枯石烂,永不分离。

    他想,他要,他等。

    冬天去时,无声无息,一场寒雨落下后,云开雾散,晴空万里,暖阳洒下。

    冰雪化冻,人间苏醒。

    时见林中树枝滴落水滴,滴滴答答,汇聚成溪,奔腾不息。

    短短几日,冰封的城褪尽白衣,露出了斑驳的城砖,数十年的岁月匆忙,此城依旧,不曾有半处倒塌。

    日子随之变长,江渡和许轻舟看星空的时间短了,数白云的日子却长了。

    不过江渡却也越来越能睡了。

    不论夜晚,白天,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打瞌睡。

    或靠在许轻舟的肩头,或枕着许轻舟的双膝。

    许轻舟则会在江渡睡着的时候,百无聊赖的翻着手中的书籍,看啊看~

    每当江渡醒来,他便就会熟练的合上书籍,抚摸着江渡的白发,轻声问道:

    “醒啦?”

    江渡还是和年少时一样,眯着睡眼惺忪的眼,乖巧的点头。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