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湖畔的草地上一动不动地听我说。

    “俗话说的好,‘十人九痔’,你也别难过,会过去的。”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想自己的银行卡里面还有多少钱,后来我去银行查了下,就剩下两千五百元了,自己留五百,剩下的两千全给他了。他刚开始说不要,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攒够还给我,我说,自家兄弟,拿去用吧,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他的眼里顿时泪如泉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道,哥哥,别难过,谁都有困难的时候,等哪天我有苦难了,你也会这么做的。

    他停止了哭泣,顿时变的像个男人了,我也感觉到了他变成熟的气息。

    时间在点点滴滴地流逝,不问人们青春几何,更不管是不是花季雨季,你老了它不问,你醉了它不说,你打骂别人别人打骂你它都无情地盯着。时间最无情,也最公平,所以青天一般都是无情,而老师有情,有情就得不到公平,就会有恨。

    韩滔进了医院,焦急地躺在病床上,满脸抽搐地回忆医生那疯狂地一刀两刀,白色的床单被他的汗水玷污了,牢固的铁床被他的双手紧握着颤抖着,他的头在使劲地摇,他的眼紧紧被眼皮包裹,眼皮在不停地跳动,泪水不断地从眼睛里面透过眼皮蹦出,这不知道是因为疼而流的泪还是因为痛而流的泪把在旁边站着的我深深地触动了。

    “滔哥,没事吧?”

    “昨天开刀的时候都不是多疼,现在疼的要命,话也不想说,饭也不想吃,就连尿尿都不想尿。”他痛苦又缓慢地说道。

    “哎,可怜你了。这是我跟你买的补品,等饿了就吃,你的课我暂时帮你带下,放心不?”

    “呵呵,”他苦笑着继续说道,“长篇小说都驾驭自如的人教个高中语文有什么难的,放心放心。”

    “在这好好养伤,这是我们学校老师的一点心意,拿着吧。”我把学校领导老师给他的钱交给了他媳妇。

    “总共是三千六百一十元,嫂子你点点,这是老师们的名单。”我把交钱同事的名单给了她。

    顿时韩滔的眼睛又哭出了泪水,像喷泉一样堵都堵不住,哽咽声响彻在我的耳边,他在感激,在回忆,在像边关中学的老师们致敬。他领略了遥远的边关有那么一群善良的同事,在危难时能够挺身而出的同事,这份情不是一句话能够说的。

    我告别了他们夫妻俩,他什么也没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很多人在这样的时候都会说很多客气话,但是韩滔没有,因为他是个很真实的人,他要用行动来报答同事们的这份真情。他不那么一说,他只是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