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有喝酒吗?

    眼前忽然展现身躯交缠的画面,一派淫靡。谢竹心恼羞成怒,黑着脸掀开被子去洗漱。出来时,凌天佑刚好结束了线上会议,见谢竹心仍旧头痛不已,便要帮他揉,谢竹心闪躲,让他的手停在半空。

    “……唔准我碰?”

    “不,不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忙你的吧。”谢竹心未敢看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

    微动的指尖还残留昨夜的余温,与抱着沙发的上猫仓皇而逃的人对比,竟然如此鲜明。

    良久,凌天佑放下了手。

    数着日历,拜祭谢竹心母亲的日子到了,凌天佑启程的日子也到了。

    “只用带一束花吗?”

    凌天佑手捧刚送来的花束,上面还沾着水珠。

    谢竹心为他整理衣领,细心掸去灰尘,“嗯。我记得她很喜欢。你还要赶飞机,不用带太多东西。”

    “我能留在那里多久?”凌天佑问。

    “……现在去的话,半个小时,你就该赶飞机了。”谢竹心答。

    “时间太短。你会舍不得。”

    谢竹心一愣,随即道:“……不会的,我不会想你。”

    带着口罩的司机上前接过花,然后为两人打开车门。车子在路上疾速行驶,开向本地一处大型墓园。谢竹心上车后习惯性望着窗外,嗅着车上的香水味。这一路景色单调,不是树,就是树。层层叠叠,其中开有一条他去见母亲的路。

    其实满打满算,他和母亲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和凌天佑在一起的时间都要短,记忆里母亲的模样甚至已在脑中模糊。可如果要在这世上找一个他最爱的人,谢竹心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母亲。

    因为母亲是唯一一个不会伤害他的人。

    开到墓园外,凌天佑抱着花,随着谢竹心的脚步走进去。墓园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扫地的大爷,知道有人来了也不抬头看一眼。他们来的时间还早,墓园里没什么人,墓碑也没有清扫过的痕迹。

    两人走至深处,直到看见一块立着的石碑。谢竹心停住,然后蹲下来,用带来的抹布擦拭墓碑上的灰尘,但碑上并无照片,只有人名。

    这就是谢竹心的母亲。

    凌天佑思索,将花束放至碑上,看谢竹心点香,郑重地拜三拜,再插上香炉。

    做完这一切,谢竹心却没有什么话想说,只是坐在一边,盯着墓碑,静静等待。

    这时候还早,有微风。清风吹过树上垂下的枝条,拂动谢竹心的发丝。周围很静,除了他们也没有其它人家扫墓。点燃的香条默默燃烧着,时间减缓速度,一切都仿佛定格在了一瞬。

    凌天佑垂眼,看立香慢慢被香灰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