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看着拉里的样子,身上微微发冷,眼前的拉里还是以前那个简单爱玩的男人吗?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可怕到让她都有些不敢靠近,靠近他,就有些靠近冰山的感觉。

    就听拉里说:“我已经把设计图发给我的制造团队,并且要求他们尽快赶制出来,明天应该就会随飞机送到!当然,随着飞机送到的还有避、孕药!”

    “避……避、孕药?”

    “对!”拉里咬牙切齿,“避、孕药也是为你准备的,你被秦殊那个混蛋睡了,如果不吃避、孕药,怀了他的野种怎么办?”

    “我……”艾米丽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不自觉地有些抗拒似的。秦殊真的为她打开了一扇门,在她心里也打开了一扇门,让她对很多以前的看法有了改变,转头看看,帐篷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带来的影片,一个孩子在屏幕上正笑得开心。她知道,如果跟拉里在一起,以后都不会有孩子的,难道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吗?电视屏幕上,孩子的笑声传来,似乎在拨动着她的心弦。

    一整天,艾米丽都没有心情再出去,晚上早早地睡觉了。熟睡中还做了个梦,梦中竟然又见到了秦殊。似乎越抵触越逃避,秦殊越是缠紧她的心,秦殊依然是那个帅气的模样,嘴角带着坏坏的笑,但梦中的她不再是逃避的,反倒妩媚地解着扣子,身体扭动,勾、引着秦殊,脱掉衣服之后,轻轻一甩,甩在了秦殊脸上,咯咯娇笑,极尽诱、惑之能事,而秦殊确实被她诱、惑到了,猛兽般扑过来,像白天的时候那样,凶猛地占有着她,而她的心儿飘荡,似乎再没什么顾忌,放肆地喘着,叫着……

    但这个场面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于噩梦一般。她猛地惊醒,坐了起来,满头汗水,大口喘息。

    看看旁边,拉里睡得正熟。

    怎么会这样?艾米丽使劲揉着自己柔软的头发,心里自责悔恨,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不知羞耻的梦。赶紧跳下床,冲进洗澡间,打开冷水,用最冷的水从头顶浇落下来,全身不禁打了个寒噤,肌肤冷得发抖,却不愿离开,依然站在冷水底下,好像要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冷静到脚,把心底潜藏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冰冻起来。

    冲了好久的冷水澡,终于出来,看看时间,才凌晨三点钟,却已经了无睡意,拿起靠在床边的自己的吉他,心绪烦乱地走出帐篷。

    这里的夜清凉如水,海风吹来,让只穿睡衣的她缩了缩肩头,不过,她就需要这样的冰冷,这样的冰冷才能保持她的冷静,她实在不想背叛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她不想让欲、望战胜自己,她觉得那都是不应该的。

    到帐篷外找块石头坐下,抬头看看,月光清朗,寒星闪烁,那繁星好像倾翻了的珍珠,布满天空,漂亮极了,夜,也安静极了。艾米丽把吉他放在腿上,轻轻拨动,鼻子里低低地哼着自己的歌,哼着那些沉静舒缓又动人的歌,不知不觉,眼泪流淌下来。

    她是个简单的女孩,却在受着最难缠的折磨,需要做出最复杂的抉择,而且,她没法逃避,更没法和别人商量,她能对拉里说出自己心里的纠结吗?绝对不能!但拉里要的东西运来,她真的要用那个暗器杀掉秦殊吗?她真的要服用那个避、孕药?使劲拨动一下琴弦,低头趴在膝盖上,就大哭起来。

    等到清晨拉里发现艾米丽的时候,艾米丽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烧。她半夜起来冲了那么长时间的冷水澡,还穿得那么单薄坐到凌晨,不发烧才怪。

    拉里把她抱到了床上,给她服了退烧药,烧却还是不退,反倒有些烧得迷糊了,直说胡话。

    一整天都是如此。

    到了晚上,拉里要的东西终于到了,艾米丽的烧也退了一些,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蜷缩着,浑身发抖。

    拉里拿到了避、孕药,就赶紧送到艾米丽面前,对艾米丽说:“艾米丽,赶紧把药吃下去!”

    他很怕吃得晚了,艾米丽真的怀上秦殊的种。

    “不,我……我不想吃!”因为发烧,艾米丽的嘴唇都些干裂,不再那么柔润,不住摇头。

    “不行!”拉里咬牙,“你必须吃,而且必须马上就吃!”

    “拉里,我真的很难受,不想吃!”艾米丽虚弱地摇着头。

    “怎么,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拉里愤怒地瞪着眼睛。

    “不是,我……我很难受,你给我倒点水,我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