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皱眉看着自己写了一半的信,目光在‘厚葬’这个词组上凝固。

    几秒后,詹恩轻叹一声,重新拿起笔,继续书写。

    “没关系,我还是会写这封信,你照样凭它去拿钱。哪怕不搞葬礼好了,布伦南死于非命,人心惶惶,无论是审判厅还是整个翡翠城官场,你都需要安抚。”

    泰尔斯皮笑肉不笑:

    “这么说,要是再死多几个人,翡翠城的债务就能解决了?”

    詹恩轻哼摇头:。

    “我相信你知道是谁杀了布伦南,又是谁急着推波助澜,把你当作傀儡耍弄。”

    “布伦南是自杀的。”

    泰尔斯的话让詹恩笔尖一颤。

    “在他的书房里,喝了毒酒。”

    “他不是被杀的?或者被逼着自杀?”南岸公爵皱眉怀疑。

    “他还留下了遗书,”泰尔斯没有理会对方的质疑,“一封充满悔恨与痛苦,受尽良心谴责,自承当年断桉有误的遗书。”

    王子说到这里抬起头,目光如刀,直逼公爵:

    “包括老公爵遇刺的桉卷和证据。”

    詹恩面色如常,重新动笔,书写落款。

    但泰尔斯一直盯着他,目光灼灼。

    “詹恩,现在就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轻声开口,却似力道万钧,“在我不得不追查下去,真相水落石出之前?”

    詹恩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还在等什么?”

    他的态度冷了下来,毫不妥协:

    “穷根究底,完成仲裁,捕我入狱吧——真正的监狱,我听说白骨之牢内部颇为宏伟……”

    泰尔斯笑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咬死不松口,看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而你咬死在这一个问题上,直到咬穿咬碎它,挖出你想要的所谓真相,然后呢?”书桌前的詹恩勐地抬头,“让我和翡翠城一起毁灭?好让你在废墟上重来,成就帝王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