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为拼凑的地砖吧?所以地砖和地砖之间的远近高低,如此不均匀。

    或者,其实拼凑它们的人觉得很均匀?因为他们无法感知到均匀之美?平衡之美?

    又或者,其实这就是他们的“均匀”——也对,拉远一些,这些地砖铺成的,岂不是很均匀的地面吗?

    泰尔斯将视线抬升到最高。

    他知道,这是一个白天。

    因为这个被称为“白天”的存在,是由地面与太阳的位置定义的。

    太阳已过中天——与地面形成一个美妙的正角度。

    眼前是一座充满异国情调的屋宅——奇怪的片状屋檐在四角翘起,用厚重的沉木制成的大门,琉璃沥晶共同镶就的窗户,以及来来往往,穿着流畅长袍的黑发黑瞳人类,不时在一间华美屋宅的内外穿梭。

    他们无一例外地神情紧张。

    为什么紧张呢?

    泰尔斯的思绪微微一动,他知道为什么了。

    那间屋里,有个女人——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女人,被一群女人围护着,在血泊中痛苦地呼号。

    女人的小腹高高隆起——她正在分娩。

    他们本不必紧张的——他看见了,女人腹中的那个生命强健有力,正在不断挺动着四肢。

    她会顺产的。

    而一个类似女人的丈夫,衣服饰品大气而尊贵的的男人,正被另一群男人死死堵在屋外,表情艰难。

    原来如此,泰尔斯忖道:被隔绝的屋里和屋外。

    这就是为何屋内紧张凝重,屋外煎熬艰难的原因——真可惜,如果他们都能见到彼此的情况……

    甚至……如果他们能见到女人腹部里的那个女……

    是否就不用紧张,担心,恐惧,煎熬了?

    很快,女人的惨叫停歇了,她的肚皮慢慢平瘪下来。

    而随着一声微弱的嚎哭,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婴被抱了出来。

    屋外的男人得到了消息,不顾一切地突破了阻拦,冲进屋内。

    男人颤抖着在床前跪了下来,握着女人虚弱的手,用他听不懂的语言,紧张又忐忑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