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出一道道的身神,主要负责研究与处理杂务,而赵青自己,则更注重参悟与修炼的要事。

    原先她的常规战力,大致相当于此界的七境巅峰,略胜齐金山之辈半筹,但在观这一篇功诀后,便逐渐步入了半步八境的领域。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当她的心神回归之际,霎时间,方圆十数里内,山崖、岩石、草木都仿佛被这股元气之力所洗涤了一遍,拭去了多年积攒下来的尘埃和污垢。

    而不远处石块上搁着的尼伯龙根之戒,却像是吸收了虚空能量一般,隐约发出了变幻不定的微光,似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号。

    ……

    长陵,梧桐落,天气微寒,街巷间飘洒着小雨。

    丁宁和往常一样在清晨起床,帮长孙浅雪熬粥,然后端着最常用的粗瓷大碗去不远处的一个面铺打面。

    等到面盛好了,就端着碗回到自家酒铺,搬了一张竹椅在门口的屋檐下坐下,然后边看雨边开始吃面。

    面是酸菜鱼片面,雪白的鱼片和面条杂乱的混在一起,鱼片也不太齐整,看上去没有什么卖相,但是酸菜的量不仅足,而且看起来十分入味,面汤很浓,表面上浮着一层浅而清亮的油光,让人一看就觉得味道必定很好。

    丁宁不急不忙的吃完,喝光了大半的面汤,将面碗洗干净之后,便对着后院的长孙浅雪打了个招呼,接着换了双旧草鞋,打了柄旧伞,快步走入了雨帘之中。

    当他即将登上白羊洞负责接送学生的马车之时,一名灰衫剑师恰好从丁宁身旁经过,塞过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向前行去。

    这无疑是两层楼王太虚替赵青办事成果的报告,要他帮忙转交至白羊洞内,从没有特别说明来看,应该一切顺利。

    “昨天长陵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丁宁坐在车厢里,跟外边面目敦厚的中年车夫闲聊了起来:“长陵军的调动相当频繁,就算在夜里也能听到重型战车在远处驶过的声音……”

    “大概是在办什么大案,或许在查抄哪家权贵吧?应该不至于波及到我们这种平民百姓。”

    车夫随意回道:“倒是今早喂马的时候,听人说,这几天外地接连发生了好几场大灾祸,什么月氏大地震、东海突发飓风、虢山大火烧林……有人说这是战争将启的预兆。”

    “天下动乱之象?”听得此言,丁宁心中若有所思,考虑起了此事对大秦王朝和元武皇帝威望的影响,且是否会有王侯大将被专门派出,监督救灾,从而引起怎样的势力斗争。

    此外,多件大事集中在一块爆发,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背后有着相近的诱因呢?

    ……

    听着马蹄声和滚滚车轮声逐渐远去,梧桐落酒铺的后院里,长孙浅雪清丽无瑕的面容上,隐约透出了几分犹疑之色。

    待到附近面铺吃早餐的人群散去,她沁出一口柔和的元气,手中倏地涌出了一股幽蓝色的深沉光焰,迅速凝成了一柄长剑的形状,刚一出现,就将周围的深秋寒意吸得一空。

    刹那间,剑身的色泽急剧的加深,光焰越来越浓,最终变成了蓝黑色的色泽,和长孙浅雪白皙如玉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仅仅是丝缕往外蒸腾的玄霜元气,就令整间小院仿佛化作了隆冬。

    这柄至阴至寒的剑,自然便是传说中幽帝炼制的那柄九幽冥王剑。

    细细看去,此剑的颜色深沉到就像是无数深海的海水和最深沉的夜沉淀在一起,深邃到令人一眼望去,就好像会被无尽的深渊卷吸进去,完全不像是人间的事物。

    由于这柄长剑的蓝黑色太过深邃,所以她握着这柄剑,就像是握住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无边无际的幽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