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雁安宁将大皇子带到皇帝床前。

    “这是你父皇,你身为人子,理应尽一尽孝心。”

    她从宫人手中接过药碗,递给大皇子。

    大皇子木木呆呆望着床上的皇帝,他大概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看皇帝的眼神满是陌生。

    雁安宁将药碗递到他面前:“大皇子?”

    大皇子皱皱鼻子:“苦。”

    他抬臂一挡,雁安宁手中的药碗倾翻在地。

    褐色的药汁迅速浸湿了大皇子的胸襟。

    雁安宁将大皇子拉到一旁,不让他踩到地上的瓷碗碎片,对一名宫人吩咐:“把大皇子带下去更衣。”

    说完,又向另一人道:“你再去煎一副药来。”

    两名宫人唯唯诺诺应了声,带着大皇子出了寝殿。

    雁安宁与阿韭对视一眼,踢开地上的碎瓷走到床边,一把扯下床帐,将皇帝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别看皇帝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要他眼珠还能转,嘴巴还能动,雁安宁就不会掉以轻心。

    眼下只是人人忙着算计,没空理会皇帝罢了,若真有人铁了心要与他沟通,不愁找不到法子。

    雁安宁不想拿自己人冒险,做完这些准备,她才走到装有机关的位置,一脚跺下。

    两息之后,一个地洞在她和阿韭眼前徐徐打开。

    雁安宁按照百里嚣的说法,在机关旁边的地砖上敲了三下,洞口里面嗖的一声,出现一道绳梯。

    雁安宁冲阿韭点点头,阿韭立时跳上绳梯,消失在洞口下方。

    雁安宁看着地洞在眼前重新合拢,摸了摸心跳加速的胸口。

    她到过地宫,本该亲自下去,但阿韭的脚程比她快,身手更是比她强。

    雁安宁没打算在这时候逞英雄,两人白天已经商量好,由阿韭去地宫寻找暗门,前往冷宫地道留下联络的暗语,雁安宁则留在上面把风。

    两名宫人被她支走,大约需要一炷香的工夫才会回来。

    在那之前,她会重新打开地洞放阿韭上来。

    阿韭在下面虽然也能打开机关,但她不清楚上头的情况,万一打开地洞时,殿中正好有旁人在,那她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