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那登记造册的仓吏也换了个更年轻的,草料场也翻了个新的,里面还是一群隶妾在那忙活着。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是人换了一批。

    船靠在码头,小爹三人帮船把头一起装了批货,把头受宠若惊。

    他往日见到的官面人,哪个做过这事。

    没错,在船把头看来,小爹三人是仓吏领来的,那就是官面人。

    船到了历城,小爹三人下船来。

    都说近乡更怯,那小爹就是怯上更怯。

    既怯遇到熟人,知道他们这伙榜夫没死,然后拿他去亭部。

    又怯面对孙亭长家人们,不知道该如何说。

    三人先在历城买了些粗盐粗布,推了个木车,扮做游商。之后,围着巾,兜兜转转,就来到了大桑里。

    小爹打头,先敲响了大哥张狗子家门,但半晌没人开门。

    有附近的看到,一脸警惕的上来问:

    “你们找这户人家作甚?”

    小爹没说话,示意了下王章。

    王章笑呵呵的回道:

    “这户张姓人家,年头和我要了份粗盐,这不忙嘛,到现在才送来。可敲了半天门,没见人出来。这是咋了?”

    “咋了?遭祸了呗。”

    小爹一听就紧张起来,顾不得被发现,捏着嗓子问:

    “遭了啥祸啊。”

    那人望了望小爹,觉得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只顺着话说:

    “他家那小二去践更,路上遇着匪了。丢了漕粮不说,人还死了。就这还没完,人官署下来人,非要把他们家充作官奴。”

    小爹大惊,抓住那人的手,呼道:

    “被抓去作了官奴了?”

    “我想起你谁了。”这人这时候认出小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