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白净到像个小白脸儿的陈登目光忧郁,魂不守舍般,刚才在马车上一直吞吞吐吐。

    张韩深有感觉。

    这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徐州一战,当年我主修的水陂都坍塌了,雨季时洪灾较为严重,若不治理,也许会让徐州的田土受损很多。”

    张韩拍着身上的雨滴,率先沿着廊亭绕去正堂,同时快速道:“这我知道。”

    徐州在后来,甚至会因为黄河支流的几次改流,从而成为黄泛区,灾民每朝都极重。

    “你是想向主公要人丁、钱财,去再修山陂是吧?”

    所谓陂,也就是斜坡,池塘以及河流、小溪一类的岸,沿途而修,则可控制水的流向。

    如果横向而修,就能够屯水放水,主修山陂是为了能否更好的引水灌溉,防止水流过大而损害农田。

    陈登来此,就是为了明年的春耕大计。

    想到这,张韩难免有些许惭愧。

    我还在等着成婚呢,每日府邸里进出的都是各类价值不菲的钱财,来往也都是鄄城的人物。

    自军中、幕府内,都络绎不绝。

    反观人家陈登,劳碌奔波都是为了百姓生计,治理徐州,令日后可富民强境。

    我居然,还打算暗示他送礼。

    我真不是个人!

    我们是一伙儿,都暗示我来告知陈登此事,看他做何反应的,都怪孙乾把我带坏了。

    张韩心里愧疚之情盛矣,停驻脚步轻声道:“今年,粮食分去行军作战、赈灾于民,存粮并无太多,若是伱直接开口去要,主公定会以短缺为由,让你延后。”

    “不错,正因如此,我才来请教伯常,”陈登走着追了上来,两只手就没放下来过。

    你是曹公最宠的近臣,他的脾性肯定是了如指掌,若真有法子,还是该不吝赐教才是。

    若说谁能说动曹公,也就只有你了,陈登心里认定,刚才车上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一想起他也曾鼎力相助过张韩。

    借券的事情,可是陈氏发动人脉,前后忙碌奔波,才张罗起来的,这不也是恩情。

    “我近来,要成婚。”张韩叹了口气,目光低垂。

    “或许不好再去劝说此事,总得要等春日之后。”

    “你要成婚了?!是谁家的姑娘?”陈登骤然意外,可惜没有早早知道,否则从徐州准备重礼过来,正好可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