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臂被打折了,或者说掰折了。”

    克雷顿没有在尸体的袖子上找到刮蹭杂物的痕迹,因此只能认为是那个孽物仅靠前肢的力量就折断了死者的手,而不是死者撞上了什么实体。

    唐娜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分析尸体,好奇心很快又胜过了恶心感。

    她蹲在克雷顿对面,兴致勃勃地加入这一场游戏中。

    这虽然是一具男性尸体,但唐娜在南布利加的城市里见过许多穿不起衣服的穷孩子,对于异性的身体已有了解,因此并不感到害羞。

    死者衣服的领子皱褶被打开,里面写了一个名字。

    “森威特。”

    它让人一眼就看出森威特已经死了。

    狼人的尖指甲划开袖子,露出下面连成片的淤伤,紫红色的瘢痕连绵,已经分不清原来模样,但克雷顿还是能一下子辨认出它的原貌。

    “它用五个指头抓住死者的手臂,它非常用力,因此指印凹陷得很深,那个孽物在异化后还保有人一样的手指,它的手……可能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能弯曲的手指克雷顿不禁想起克里斯托弗悬赏的“野兽”。

    他怀疑这两者就是一个东西,但那头孽物看起并不比马小,或许是克里斯托弗的情报错误。

    朱利尔斯将尸体下半身的衣物也褪去,仔细检查了一番。不过这个侏儒的身体太小,没有多少可供翻看的余地。

    “我没用发现别的伤痕了,他的伤势只有肋下的一处,非常的致命。”

    唐娜突然侦探似的开口:“它的确致命,但算不上精准。它只是足够用力,将撕裂扩大到足以让他大出血的程度。比起这样明显的伤口,我觉得那个孽物杀人时留下的细节更值得我们重视。”

    她向尸体伸出手,被克雷顿啪得拍开。

    “你只用说的就行。”

    唐娜委屈地收回手:“我看见伤口边缘的皮肤好像有些不一样。”

    克雷顿把手指按上死者肋下的伤口,确实感到有些许异样。

    伤口边缘的皮肤在血肉之上微微翘起,就像是没有粘住信封的邮票一样,他用指甲捻起皮肤的外缘,用力一扯,便将它从血肉上剥开了一块巴掌大的旗帜,末端还黏连在尸体上。

    腐烂的尸体确实会褪下皮肤,但这位死者是昨天才死的,离腐烂的阶段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凶手留下的痕迹,它剥开了死者的一部分皮肤,只是沉淀的血液重新黏住了皮肤,让他们最开始没能发现这一点。

    “那个家伙是制皮师——孽物的一个品种。”唐娜说,她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面对阿德莱德的失利让她急于通过另一次成功证明自己,而怪物识别则一直是布拉科拉的游巫们所擅长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