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克雷顿知道这种现象不是他们生前在呼喊的的原因,而是士兵会拔掉死人的好牙卖给牙医做假牙,因此会把尸体的嘴掰开来。现在只要把它们的嘴唇掀起,大概率能看到那光秃秃的牙床。

    恐惧和一次次杀人、突破罪孽顶点的经验让最初那个满怀荣耀的青年变成了恶魔。

    “所有人。”克雷顿蹲下,将一具趴着的尸体翻过来。

    他绝对相信巴伦的话,那些精炼鲸油不可能是这里的士兵拿走了,一桶鲸油约莫7公斤左右的分量,除非军队连这点鲸油也缺,否则费劲带上这种战利品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怎么又把那个当兵的打发走了?”她记得克雷顿最开始是拒绝放任巴伦离开的。

    看到这样的景象,芭芭拉也害怕地转过头去。

    克雷顿为他们感到惋惜。

    他稍微探头,却发现这些嘴里只出现了几个空位,看来萨沙市的文化氛围还是有让这些混球养成文明的习惯。他们只拔掉了镶金嵌银的假牙齿,真牙一颗没动。

    “斯捷潘先生,他曾是我的古董店的竞争对手”克雷顿沉重地呼吸着:“他出现在这里比桑德斯还叫我惊讶。”

    福伦丁的状况一直生不如死,倒是没什么所谓,玛丽则低声祈祷着,她未必有多虔诚,也杀过人,但这样的景象对长时间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还是具备强大的冲击力。

    这里有许多张悲惨的脸,悲哀的胴体和沉寂的心脏。

    克雷顿装作若无其事地晃到他身边。

    所有古董商都是混蛋,他们的区别只是大混蛋和小混蛋之间的区别。

    他曾离那个状态只有一步之遥,直到乌伦的死亡将他拉了回来。

    “布鲁诺的人愿他安息。”

    有些地方用于居住,有些地方用于储藏,有些地方则作为大厅或专门的过道。

    不能让这个女人单干,要是布鲁诺正好死在她负责的区域,他们将接受不到这个信息。

    他稍作思考,便真诚地瞪大眼睛:“谢谢,你的提议真不赖。”

    克雷顿则一直沉默,他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具尸体的体型真像布鲁诺。

    玛丽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节哀。”

    他站起身转过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存在。

    克雷顿和玛丽走入一条坑道。

    克雷顿收回目光,神情阴郁:“我又见到了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