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头皮都麻了。

    有想道歉的心,但一句“老师对不起”卡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其他同学也被这一幕吓得噤了声。

    在大家的印象里,比他们仅仅年长几岁的席老师不算最严厉的,但却是最有压迫感的。

    他的学识,他超级有效的教学方式,他的规矩,他的好看,他的干净,都是学生们心里不可亵渎的神佛。

    最终,他淡声开了口,“学校禁止带热食物进教室,你们几个,谁带得头?”

    话音一落,其他人在第一时间把手指向了她。

    接着他就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漆黑漂亮的眼睛沉了下来,“你们几个在外面吃完,把门口的垃圾收拾一下再进教室,其他人先翻开明天要学的功课预习一下……”

    “裴月,跟我来。”

    当时她心惊胆战,两手互相搓着手心,觉得自己势必又得挨一顿板子了。

    谁料,他竟然没有带她去办公室,而是去了职工宿舍楼。

    那时候他们的宁大附属高中和宁大仅仅隔着半条街,席砚琛为了方便自己在大学那边上课,高中这边教学,在高中部有单独的宿舍。

    他的宿舍不算大,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单门的衣柜,就是一张办公桌,门口放着白色的铁皮箱子,是用来放文件的,箱子旁还有一台饮水机。

    即便他在学校的生活十分接地气,但她曾经依旧不敢忘记他是席氏集团最小的小公子,在席家,他得叫他一声七叔。

    之后,他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虽然她不敢抬头,但也清楚的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霎时手里就凉了。

    他们之间沉默良久后,他用噙笑的语调道,“裴月,你是觉得,这么臭的东西,能在瞒着我的情况下,偷吃完吗?”

    当时她对他的感觉很奇怪。

    她敬重他,因为他辈分上比席骁长了一辈,也就是比她长了一辈;她敬畏他,因为他是学校最年轻但是代课最出成绩的理科老师。

    然后,想起初到席家,她那几次落寞无靠的时候,他对她施以的援手,在心底深处,她又觉得他没那么怕。

    而这种感觉全部糅杂在一起后,她就用很怂的样子,说了最具挑战性的话,“席骁说,七叔特别爱干净……”

    结果她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声音很冷漠的打断了她,“在学校,称呼老师!”

    “喔。”她又把头垂得更低,“席骁说,席老师特别爱干净,闻不了异味,您如果刚走到教室门口就闻到臭味了,或许会等味道散散再上课,我就能偷吃完,还不被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