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还穿着昨天容婳给她的衣服,一边走一边用皮圈在后脑勺挽着来不及梳理的凌乱的长发。

    席砚琛看到她时,深幽的眼眸顿时被点上了光点,他停下动作,薄唇张合:“月月。”

    说着,他就要往裴月身边走,贺凌舟却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腿,“你别靠近她!”

    裴月停住了脚步。

    虽然白栩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一团糟乱的景象,无疑在告诉她席砚琛还处于不正常的精神状态里。

    此刻席砚琛目露厌恶,在他又准备抬脚把贺凌舟一脚踢开的时候,裴月大声道:“不要!”

    她一发话,席砚琛马上停住了动作。

    她又把眼前的几人匆匆打量了一下。

    席砚琛仅是头上的伤贴着纱布,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

    容婳全身湿透,身上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明显,贺凌舟头撞上墙后该是破了,后脑勺流出了一滩血迹。

    难不成这都是席砚琛干的?

    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她得去把贺凌舟扶起来。

    但就在她迈开脚步的下一秒,贺凌舟又开了口:“月月,离他远点。”

    裴月马上停住了脚步。

    虽然她没有刻意的了解过精神病人,但从小到大,谁没听过几句“不要靠近疯子,他们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打”的玩笑话。

    而很多玩笑话,都是从真实情况演变。

    精神病患者打伤照顾他们的亲人、护工等新闻,一点都不少。

    不过,虽然席砚琛现在成了那类人,但如果她还是一个人,不会在乎这些,她会遵从本心。

    昨天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睡着以后梦里都是她和席砚琛,过去现在,甚至还有她心底渴求的美好未来。

    她很想见他,很想碰他,抱他。

    可是她现在腹中有孩子,孩子还在保胎中,说不定不小心摔一跤、磕一下,孩子就没了。

    为了谨慎,她选择听表哥的,先和席砚琛保持一些安全距离。

    但她如此听贺凌舟的话,却让席砚琛的眸子里浮现了受伤和慌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