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盲不对劲。

    夏卓躺了回去。

    流放船里弱肉强食,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强者可以肆意把看不顺眼的对象“解决”。

    刚才那十五岁的少年就因为他姐姐吃饭时忘记给高个让座,晚上就被“人道销毁”。从刚才到现在,除了少年难过一阵,其他缩在床铺的影子也不见有任何反应。

    十足冷漠。

    夏卓一边沉思,眼皮却开始打架。

    明明他进来恐怖游戏还是白天,却被生生调整作息,疲惫如漫天大网将他攫获。

    很快夏卓就支撑不住,陷入沉沉梦境。

    没人晓得,在将近凌晨时,铁门外忽然掠过绰绰黑影。它们在门外游荡,不断撞门,却被门锁拦住。

    砰砰声响了一夜。

    天色大亮,夏卓打着哈欠从床上起身。他做了个梦,梦里许傅实拉他听了整晚的交响乐,他在音乐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听到最后只觉得耳里都是轰鸣。

    隔壁的少年下了床,他从“晾衣绳”上扯起一件缝补的棉衣,套在身上,转身朝夏卓道谢。

    夏卓摆手:“互相帮助而已。”

    少年愣了下,露出浅笑:“我叫陆容,您是?”

    夏卓被他的礼貌搞得别扭,随口道:“卓夏。”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他的五官干净利落,眼神清澈,笑起来还有酒窝,帅气又亲和力十足。

    陆容被惊艳一脸,半晌才道:“原来是卓先生。前几天不见你说话,还以为你喜欢安静,没想到您心肠很好。等下我们可以一桌吃饭。”

    夏卓:“进来的哪有好人。”

    陆容叹气:“也是,这年头好人太难当了。”

    夏卓打个哈哈,却前倾身子,示意对方继续。

    陆容:“我是连续三次拿错客人们要的包子被判流放地的,听说这里进来就死定了。”他愁眉苦脸,显然是想起姐姐的例子。

    夏卓拍了拍陆容的肩:“至少现在还活着,别担心。”他的安慰苍白无力,但陆容还是笑了下。

    两人还打算说话,却见外头开始有人鱼贯而出,排列成长长的队伍。

    除了高个男还在呼呼大睡,其他几个室友也穿戴整齐,打算出门。

    其中包含一个看似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起床后就不断自言自语,神神叨叨不知在做什么;还有个脸色蜡黄的年轻男人,憔悴地像是病入膏肓;最后一位是睡在夏卓下铺约莫十岁的女孩,她似乎是最早起的,穿好暗红色裙子,低调地混入人群,垂着头异常沉默,似乎很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