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介绍,晋州新到任的刺史也在这儿,他接到圣旨后从小临县出发,倒是比谢昙他们提前几天到了晋州。

    “听闻谢三郎在北地与人清谈时从未败过,可否让我等领教三郎高论?”柳家嫡子与谢昙见过礼后,便邀请道。

    自祥丰年间,清谈之风便盛行,世家子弟不愿沾惹俗务多以清谈为傲。谢昙在京城的确参与过几次清谈,不过京城清谈之风倒是不如此处。

    谢昙没有拒绝,颔首答应了下来。

    “今有一老妇饥肠辘辘,面前有够她饱食的食物和一袋铜板。只准取其一样。不知诸位若是老妇该如何抉择?何为本何为末?”柳家嫡子首先发问。

    “想来应选食物,只有先维持了温饱才能以图后事。食物为本。”席间一人思索片刻,给出答案。

    “非也,若选铜板买了食物许还有余钱买其他东西。应选铜板。”另一人有些不赞同。

    “可老妇体弱,此时送她铜板不如送她食物。”另一人反驳道。

    之后几人便引经据典,想从先贤书籍中找出能支持自己想法的语句。

    谢昙却没参与其中,只侧耳听着他们辩论,等柳家家主开口调停才算定了谁胜论。

    之后又清谈三番,谢昙没再像之前一样闭口旁观。

    祁敛跟着福生站在谢昙身后,听着谢昙答其他人的问难。

    谢昙虽出言较少,但每次却都一针见血。祁敛没想到平时谢昙不声不响不怎么爱说话,言语交锋起来却能把人挤兑的羞愤欲死。

    几次下来都以胜论告终,辩的其他人哑口无言,满座皆寂。

    “不愧谢家三郎,今日清谈倒让我们这些人受益颇多。接下来不若去园中赏赏这春景,也算不辜负这好天气。”柳家家主哈哈笑了两声,邀请其他人去园中游玩。

    “张刺史新官到任,我等本应早早宴请,却拖到今天三郎到来才设宴,请刺史勿怪。”柳家家主虽是语气客气,但神情看起来却对这个因着科举才当上官的张刺史颇为不以为然。

    “柳家主客气了,我等寒门出身也很是仰慕谢家郎君。如今有机会一见,正是美事,哪里会怪罪呢。”张刺史笑呵呵的开口,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只是上任刺史被害事发突然,我匆忙到任许多事还未和功曹和别驾交接清楚,若是有什么事还得仰仗诸位帮扶一二。”张刺史说到这儿,同其他世家又行一礼。

    “自然自然,刺史有何事只管同我们讲。”另一世家的郎君开口,语气真诚。

    “只是可惜上一任的刺史大人,是个好官啊。却被歹人所害,含冤而亡。其妻子因此一蹶不振竟自尽相随,实在让人扼腕叹息。”柳家家主叹了口气,大为惋惜。

    “本官也前去坟前祭拜过上任刺史一家。天日昭昭,想来他一家若泉下有知歹人已经伏诛,也该瞑目了。”张刺史应和两句,出言宽慰柳家家主。

    自从清淡结束,谢昙便又恢复之前的寡言少语,只听着其他人交谈,未曾出言。

    几人又岔开话题,聊了聊园子的美景。一同用过膳后,便相继告辞离开。

    “父亲今日可摸清新刺史的底了?”送完客人柳家家主的嫡子柳泉便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