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已成定局,没什么悬念了。”

    辉辰持剑的手都捏得发白了,后槽牙被他咬得嘎吱作响。唯有趁容承的聚灵阵未大成之时破之,方能有胜算。

    今日大半个山头都充盈着灵气,容承的这招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所谓的天资聪颖,并非是指他剑术如何出神入化,而是他因地制宜的应敌之策也是灵敏得很。

    辉辰豁然低吼一声,将手上的佩剑用力一掷,剑身猛然插入土中。此时,佩剑如水一般,消失在地面,随后幻化出一道道风刃来,纷纷从地底上下跳跃,便想切断容承的聚灵阵。

    辉辰的这招并非是一点攻击,而是多处攻击,若容承想要打断,必须同时解决多处的风刃。然而看似十分刁难的招式,却在容承一个跃身而起之时,轻易解决了。

    只见他拿着剑鞘在点足之间,便将风刃一一击破回打,在他三丈之内的大地上,一个个小坑皆是被他弹走的风刃所形成的。他眉目俊朗,双眉间的红痣在打斗间隐隐泛起红光。台上的容承光芒毕现,霎时就赢得台下众多师姐师妹们一片赞赏。

    容承在让了他两招之后,目光便由淡然变得有些凌然。就在一片硝烟尘土中,他的剑出鞘了。出鞘之时,便若一汪清辉碎在一池湖水中一般,剑光细碎清冽。若说战况如何激烈,在容承眼里,他八分实力都未达到,辉辰不过三招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台下,本应由医修搀扶回房的善语,此时却执意站在侧方,看着台上容光焕发的容承与那被打得黯淡无光的辉辰。

    实力悬殊,她给他的药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善语唇角的笑不知是讥讽亦是对辉辰的可怜之意,她的眸光却紧紧盯着台上的容承瞧着。

    辉辰满心满眼的以为,他尚有胜算。素日里他早打探过容承的修炼时间。容承每日花三个时辰修炼,他便花六个时辰;他若花四个时辰修炼,他必花八个时辰。

    他深知勤能补拙这个道理,然而他何曾想得到,容承出第一招之时,如风过隙,看似温柔一击,实则内涵元力暗涌,他尚且勉力一挡。

    他出第二招之时,舞出的剑招已从有形化无形,他看不清他的剑招,不知是容凡的速度过快,亦或是他的招式已融入这四处的灵气之中,当杀机在胸前之时,他奋力一挡,锵然震荡,握剑的手却没让佩剑脱手,然而他的虎口已然发硬。

    容承扯唇淡笑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只听他就那般直言道,“这就是你的实力?”

    善语也随着容承的话语勾起了眼神,对辉辰的不屑之情尽显于眼底。

    自傲的人败也是必然,只是可惜了她给他那一瓷瓶的药。她以为他会用上那药,想不来竟是自负又可怜,竟妄想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去打败容承,容承是他这废物轻易能解决的?

    既想光明正大的赢,也要考虑自身的实力才是。善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两人,未几,忽而冷笑了一声,舔了舔指尖方才沾染到的血迹,她莹润的指尖之上,淡粉的指甲莹莹泛着光芒。

    辉辰咬紧牙关奋力进攻,却仍是败了。败得如此快速,他连容承最后那招灵虚招式都抵挡不住。此招是内门弟子的入门之招,谁曾想如此简单的一招,他用起来竟是至简至强的威力。

    这让辉辰更为难堪了,容承甚至未曾召唤雷击。就是说他的实力如何,自己还未摸清,便已败了。辉辰捂着被汩汩流血的手臂,握拳紧到发抖,青筋毕现。

    这一战下来,宗主唇角含笑,侧首同身旁的几名长老道,“元首座的这名弟子,灵根果真不错。对同门也是手下留情,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左长老颔首,“他若走无情道,应能大放光芒。”

    “可惜了,元首座不肯放人呐,我倒是挺中意这名弟子。”宗主玩笑般看着老元,老元客套回道,“他根基尚浅,仍需磨炼。”

    辉辰耳中听着长老宣布胜负的话语,一阵耳鸣起来,心间泛起强烈的失落感。他抚着自己伤口的手掌缓缓用力起来,连手指抠进了伤口也不觉疼痛一般。

    容承收剑扫视台下一圈,连他都不知习惯性在找什么,心下顿时涌起一阵失落,垂首便下了台。

    辉辰那厢退下试炼台之时,善语搀扶着他被医修查看都不自知。休憩下来之时,方才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虚浮,再也站不住脚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