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秦千辰不在,令林花开心中舒服了一些,就算晚上要与他单独见面,那也是少见一刻是一刻。叶晓筠站在叶珞的身后,对着林花开怒目而视,林花开也不以为然,反而端着酒杯对她遥遥相敬,还指了指自己的腿,把叶晓筠气的够呛。

    林花开哈哈一笑,当下心情好了一半,又是连饮三杯。

    这酒品着甚是无味,林花开皱着眉咂咂嘴,当下也找不到更好的酒,只好一杯杯如凉水般往肚子里倒。

    喝了一会儿,左轻歌不知什么时候从上首下来,一屁股坐在林花开身边,一把拿过她手中的酒杯就一口干了,喝罢还说,“什么烂酒,一点滋味也没有,难怪让花儿姐姐喝的不高兴,来来来,花儿姐姐,给你喝我的。”

    林花开抿嘴一笑,从旁边拿了一只新的酒杯倒了杯左轻歌拿来的酒壶中的酒,喝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入口棉柔,回味无穷。

    “不愧是左教主,连喝的酒都和我们不一样。”林花开笑道。

    “哪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手下人乱来。”左轻歌道。

    “左教主说笑了,你和我原本就不一样。”林花开摇头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左轻歌歪着脑袋看着林花开笑,他眉眼细致,不笑的时候玉面冷颜,笑起来邪魅顿生,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

    林花开喝的虽多,可她酒量好,此时也仅仅有些微醺,但见得火光憧憧,左轻歌一张脸如精雕细琢的白玉,当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美艳不可方物。有道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般清俊年少,怎地就成了万魂教的教主?

    林花开摇头苦笑,不知己醺醺醉态,千娇百媚,落在左轻歌的眼中,亦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大小姐,林氏剑宗的人都是你这般能喝吗?”左轻歌扫了眼她身后的空酒坛。

    “说笑了,本大小姐岂是别人能比得了的?”林花开又喝干了杯中酒,“左教主,不怕你笑话,我可是我们林氏剑宗的最能喝的,有千杯不醉之名。”

    “如此甚好,那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左轻歌说着,又给她添上一杯酒。

    “不……不喝了。”林花开摆摆手,她今晚还有事,小酌怡情,大饮便要误事了。

    “大小姐,你之前在林氏剑宗是什么样子的?我好想知道。”左轻歌轻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林花开打了个酒嗝,莞尔笑道,“既然左少主想知道,我就说与你来听。”

    “在下洗耳恭听。”左轻歌说的谦恭。

    林花开一声长叹,与左轻歌便说起了她自小在林氏剑宗的种种劣迹,说起林之涯对她的失望,说起林贤树对她的冷淡,亦说起屹门顶上的每个人对她的种种烦厌,就连她的两个妹妹也不喜欢她,你说,她是不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并非是醉了,只是一时忘形,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倾诉下心中的怨,心中的悔,借酒说出的话,往往更令人痛快许多。这一路走来,感慨良多,而左轻歌于她而言,相识罢了,算不上熟。

    而明日之后,他们势必再也无法成为朋友,也恐怕她明日就死,这话说了就当他是个树洞,自己心里爽快了就好,不说白不说。

    “我知道,钱财弥补不了过往的种种伤口,我知道他们并未对我寄予厚望,我知道……他们都不喜欢我。”林花开苦笑不止,又喝了一口酒,烈酒辣口,忍不住咂舌。

    她看左轻歌只是看着她,没说话,当下又要讨酒来喝,却被左轻歌一把按住了酒壶,淡淡道,“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