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沁明明知道是他,却还是低着头假装收拾书包,故意清了清嗓子,假装没什么事地问道:“谁啊?”

    简弈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

    即便是听了很多次,温沁依旧对他现在说话的方式感到陌生。

    孩子时期,那个温柔、体贴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压抑又沉重,且带有一种命令的错觉。

    温沁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她的房门没有关,简弈也没有进来,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外,手放在门上,显然刚刚敲过门。

    温沁下意识想要喊简弈哥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叫不出口。

    短暂的沉默后,温沁颇为恭敬地开口,问道:“义父,有什么事情吗?”

    疏离的第一步,就是从爱,变为尊敬。

    她不知道简弈有没有听出那语气之中的隔离,只看到他微微低了一下头,看向地面。

    这片海域的主人感到短暂的不安,或许温沁是唯一一个吧。

    终于,简弈抬起头,复又看向她,说道:“小沁,你今天不要去上学了,留在家里吧。”

    过去,他会耐心的问,不要去上学好不好?

    温沁还没有习惯像所有人那样对他绝对服从,下意识就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简弈说道:“你就留在家里陪奶奶,我今天有事出去,等我回来,你明天再去上学。”

    没有询问是否可以,这是一个命令,不是一个请求。

    温沁问道:“你要去哪里?”

    简弈看着她,沉默着,没有开口。

    他近日,总是用这种沉默来压人。

    这种时候,温沁就知道,有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加上昨天夜里的枪声,她开始意识到,简弈到底在做一些什么事情。

    过去总是天真的相信他,天真已经习惯到了对身边的一切失去自己的感知和判断,活在他为自己创造的那个童话故事里,对身边的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温沁从来没有问过,他的钱是哪里来的,那些服从他的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她的同学们怕她,为什么得罪了她的同学,会消失在这片蔚蓝的海岸。

    这时,简弈伸出手,说道:“这是家里的钥匙和车钥匙,如果我明天凌晨之前回不来,你就带上奶奶,跟着你徐叔叔一起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