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六百无声的走了进来,看着床边沉静的魔君:“你想好了?有些事,有什么后果,想必接受了源火中上古传承的魔君大人肯定要比我清楚。”

    应宗一掀嘴角冷笑:“哼,过奖,倒真不一定比你这天下第一人的法外化身知道的多!”

    三千六百转身望向门外,仿佛透过远处的山峦,望见了群峰伶俐的仙山,“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全看天命了。”

    “天命?”应宗抬手掖了掖盖住小川大氅,伸手握住他露出的冰凉指尖,抬手要放进去,又舍不得般的仔细暖了暖,握在手中没动。

    “我要破天命。”应宗平静的低声说,就仿佛这几个字已经在他心中滚了千万遍,所以说出来心平气静,但在别人听来却如奔雷霹雳。

    三千六百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最后笑了笑,直点头,“魔君有大气魄!只是不忘了天下苍生就好,我这等连小人物都算不上的,本身就是别人的一抹念头,我只做完他交代我的,接下来的路……”他说到这就停了。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做什么,三千六百已经好久都联系不到他了。

    应宗最终还是把小川的手塞进了大氅里:“小川把你当做朋友。”

    “是,我也把他当做朋友。”说完自嘲,“我可能是三千六百个法身中,唯一一个。有朋友的呢,这是我的福气,我会珍惜。”

    “记住你今天说的,这边事情结束你就带他走。”

    “好,看魔君你怎么和他说吧,告辞。”说完,三千六百转身就离开的屋子。

    只留下应宗一个人,默默的看着熟睡的小川。

    城主府大殿中,吕清悦看着已经能够下地走动的云城主,很高兴,上前扶住:“云伯,你竟能下地走动了!不过也要当心些。”

    云豹的人身是一位白须飘飘的老人,“无碍,能捡回一条性命,又能制出克制疫病的药剂,简直是我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事,唉,走入阵中时,只想把自己困死在里面,以免伤及无辜。”

    云豹又上下瞧了瞧吕清悦,被疫病侵蚀的坑洼不平的面目却极慈祥,“当年你和君上还都是小孩子呢,在兽区被打的皮青脸肿的,跑到我这找饭吃,只是一转眼,就已经不得不顶起一片天了,你们俩不容易。”

    吕清悦垂了垂眼,“君上更不容易,他煎熬,但没法子。”

    说罢便不再谈这些,吕清悦问了问镇中疫病是否有什么线索和征兆。

    “先是城北饲养的食用兽发狂咬人,扑杀后被咬的裔民也开始犯病,都处理干净后饮食肉水的普通裔民也开始发病,我派了好些人去查,只在一个被传染的裔民记忆中看到一个灰衣人的影子,随即裔民魂魄不稳,便散了。”云豹徐徐的讲述着。

    吕清悦听完,结合着手里收到的来自各族的情报,将云城主送去休息后,便去找应宗禀告。

    还没等他走到屋子里,在门口就听见卧室里“霹雳扑通”,伴着夔猣“咕噜咕噜”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沉厚呼噜声。

    听着动静,吕清悦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进还是不进,该不该进。

    这时候听到小川用刚睡醒的哑嗓惊慌的询问:“应宗!你怎么了,身上太烫了,怎么变回原形了!”

    又听小川“啊呀”一声,吕清悦也顾不得许多了,紧忙赶往内室,“君上可别是热毒又发作了!”

    一进内室,殿主恨不得自插双目,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