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不作理会。

    那个声音安静了,不是因为祂觉得劝不动玉昆仑,而是祂确定玉昆仑绝对会去。

    果然,玉昆仑挑了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去了碧山。

    在祂的帮助下,玉昆仑顺利进入了碧山。

    他见到了一个,把脚泡在溪水里,双手枕头哼着歌的少女,一个,正在成长的,身上流着比他更加干净,更加纯粹,更加强大的血液,和母神有三分相似的……神明。

    “人家才是月神亲生的,你不过是满神肋骨所造,其他神么……更不如了,不过你猜猜看,这是为何?”

    五雷轰顶,不外如是。

    他终于发现了父神母神的秘密,为什么他每次出色地完成任务,父神的微笑总是礼貌而疏离,像是上级对待下属;为什么母神总是遥望西方,在他询问的眼神下又自然地收回;为什么杀神被驱逐了……

    杀神……不,更是生神。

    没有什么胞弟,没有什么黄泉,一切都是谎言。

    生死同伴,一身双相,好特殊的神明,不愧是母神……生的。

    那个少女神明把手放了下来,睁开一双清凌凌的碧色大眼,精致妩媚,偏又混杂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干净得如同水洗过的天空,却有股与生俱来的威压与煞气。

    这样亦正亦邪的相貌,综月神满神之所长,更要远远优于所有神明,无神能出其右。

    “你是谁?和我很像。”

    这句话严重刺激了玉昆仑,很像?很像?!是啊……是啊!怎么能不像……怎么能不像!!!

    成熟稳重的玉昆仑千万年来头一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像个毛头小子一向冲上去就打,女孩子皱了皱眉,只十个回合就擒住了战无不胜的战神。

    笑话,自己就是个笑话!玉昆仑狰狞着脸,痛恨地想道。

    外露的感情很快就被他控制住了,他认输,后退,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碧落。”

    魔咒一般的名字,彻底打开了他心中的黑暗。

    看着懵懂无知的少年女神越发苍白的面颊,他感到由衷的快意。

    玉昆仑发现,比起除掉碧落,折磨她更让他感到开心,每次说到六界之美,额外能触动碧落,所以他从来不说六界之恶。

    山涧溪流叮叮咚咚淌过,润湿了垂落的柳枝,桃花纷飞,随风染香了空气……提到这些的时候,没心没肺的碧落脸上才会出现深深的,深深的,难以磨灭的向往和寂寥。

    玉昆仑心中充满了恶意的快乐。

    父神母神想必也是厌恶她的罢,这样深重的煞气,在生之前就带来死亡,对于六界是何等不稳定的因素,即使是亲生的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抛弃?如果被抛弃,就是因为她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