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一边,秦昀川这边刚要答应下来,却见又走过来两个和他们身穿同样衣服的弟子,两人手中都拿着个竹筐,他们看见手上寒光毕现的匕首,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道:“请……请几位将身上所有的,所有的武器都放在这里。”

    “你说什么?”梁广身如游龙,转瞬间到了说话这人身后,以匕首抵着他的脖子,“我这匕首从不离手,你再说一遍试试……”

    “梁广,把匕首放进去。”秦昀川喝了一声,示意梁广配合,梁广虽然还是不太服气,却也是松了手。

    尖锐的匕首刀尖抵着逍遥门弟子脆弱的颈子缓缓下滑,几乎贴着他的肌肤,一寸一寸,直到听见匕首落在竹筐里的轻微声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昀川给了梁广一个眼神,梁广只好收起气焰,退回秦昀川身边:“从来没有人对我们下过这样的命令,他在冒犯你,盟主。”

    “我知道。”秦昀川轻声道,随即走向那几个人,“我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需要搜身吗?”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最先来的那个弟子大着胆子上前搜了一遍秦昀川的身,他都不敢碰到秦昀川的衣服,因为他的手每挪动一寸,都能感觉到秦昀川身后梁广吃人一般的目光紧紧地钉在他身上。

    他只好赶紧远离秦昀川:“各位请随我来。”

    “等等,我们马车上还有一位教书的先生和一位大夫,若是要搜身,现在就搜。”秦昀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否则等会儿再动手,我就用你碰他们的那只手当下酒菜。”

    “咳咳,小生觉得盟主嘴里说的应该只有你。”崔永年狡黠地睨向沈应鹤,沈应鹤脸上淡然:“先生,你就不能挑其他时候取笑我吗?”

    “这哪里算得上是取笑?”崔永年道,“这是夸奖。”

    马车外,几个弟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位置:“各位请。”

    ……

    “不愧是江南最大的门派,就算是三哥府上都不一定有这里富丽堂皇。”沈应鹤掀开帘子,抬头看向眼前灯火通明,四处充斥着欢声笑语的高楼。

    秦昀川朝他伸出手,将人接了下来:“静王不喜热闹,这是北辰人都知道的。”

    周围来来往往人很多,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被秦昀川抱在怀里,身材瘦弱的小少年身上,几个认识秦昀川的人想要上来打招呼,都被一边的梁广给吓跑了。

    “总觉得梁广出门以来,这是最放肆的一次。”沈应鹤被秦昀川抱着朝里面走去,偏过头看向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的梁广,“我听说崔先生和他说了些什么?”

    崔永年闻言跟了上来:“小生只不过告诉他,不必再拘着罢了。”武林盟罩着他还是其二,离情楼简直是为梁广张开了一张巨大的保护网,估计江湖上所有任都知道跟在秦昀川身边的年轻人背景有多强大了。

    “这样做是为什么?”沈应鹤着实不解,崔永年微扬嘴角,给他解释道:“自然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引起对你的注意,梁广越张扬,你就越隐蔽。”

    “在严天注意到你来之前,我们尽量不要主动暴露。”秦昀川带着他,跟着弟子们来到了逍遥门为他们安排的住处,这里是一处算不上雅致,却也还算安静的院子。

    待那几个带路的人离开以后,梁广猴子似的蹦到了房顶上,朝远处望去:“从这里看过去能看见主楼,把我们放在这里,怕不是想要监视?”

    “显而易见,不过也不止这一个原因。”崔永年伸手指了指隔壁,梁广出溜一下滑到房顶边缘,竟然看见了一处明显是女子住所的院子,香粉味很重,还有不少女子安静地坐在一起绣花。

    梁广跳了下来:“不出所料的话,隔壁应该就是那位要在比武招亲上一展芳容的严大小姐了。”

    “看来这位严大小姐对我们这里的某个人有些想法。”崔永年看向刚刚关上门的东厢房,“小生想不出来除了盟主,她还会对谁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