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震惊之后,试图给叶知秋讲讲这戏中情风流事,“这有什么听不懂?呐,这一段唱的是张生和莺莺小姐相会满眼相思满怀情……”

    叶知秋闻言,想到了自个儿每次偷偷去找谢玹的时候,总是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训斥,别说什么情啊相思的,连好好说话都难。

    她忍不住问道:“这小姐怎么不怒斥书生半夜来花园是逾越之举?”

    秦墨顿了顿,无奈道:“戏文里没写这个,再者说了,这要是小姐怒斥了书生,这戏就没得唱了。”

    “是没得唱了。”叶知秋说着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近乎喃喃自语一般,“早就该适可而止的。”

    只有两厢情愿的喜欢才能成就一段情。

    一厢情愿的那些,凄美点叫做飞蛾扑火,清醒点叫扰人清静,再难听点,便是痴人说梦。

    秦墨没听清她后边说的什么,四周又吵得很,不得不凑过去问“侯爷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叶知秋抬手将散落下来的墨发拨到耳后,接下来的半出戏再没同秦墨说戏,只时不时同人闲谈两句。

    她唇边一直带着笑,再没抬头多看二楼那人一眼,戏散场的时候还打赏了不少银子,众人都以为她心情很好,喊着出了戏楼一道去饮酒。

    秦墨急着回府去教训秦问夏,率先告辞了。

    叶知秋同一众人一道走出戏楼,被闹着请喝酒,耳边尽是热闹喧嚣,心却记挂着谢玹还在里头,戏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谢玹结怨甚多又不会武功,若是遇上什么仇家,必然性命堪忧。

    这缘分不够,做不成有情人。

    陛下交代的事还是要做的。

    叶知秋怕他有个万一,顿时就没法子再继续往前走。

    她在戏楼门口驻足,朝众人道:“我好像有东西落在里头了,得回去找找,这酒咱们还是改日再约吧。”

    其中一人道:“侯爷要回去寻的东西必然是贵重物件,要不我们帮着一起回去找找?”

    “不必。”叶知秋道:“人多了反而不好找。”

    众人不疑有他,连忙说下回再邀。

    叶知秋转身回了戏楼,看客们纷纷往外走,方才还满座锦衣的地方此刻已经空荡荡的,台上也空无一人,多情人和旖旎梦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整片的人走茶凉。

    她站在大堂中央,抬头望二楼的雅座望去,只见那处纱帘飘摇随风散开后空无一人。

    谢玹早已经不在那里。

    叶知秋闭了闭眼,有些自嘲笑了笑,心道: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