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抬头,看着被风垂落的梅花瓣拂过额头,忍不住道:“既然知道他什么样的人,又何必同他一般见识,他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交恶了终究是不好。”

    “谁让他让我家少夫人不高兴?”又一朵梅花恰好落在谢珩鼻尖,他含笑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朵梅花便落了下来。

    少年微启唇,便将那花叼在了唇边,无端带了几许风流色。

    他漫不经心道:“这世上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与其费心思同这些小人打好交道,何不站在高处,让他们一辈子都只能跪在脚下惶惶不安?”

    温酒眼角微挑,“谢东风?”

    她有时候会觉得眼前的少年同前世的那个摄政王是完不同的,可有些时候,又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存在骨子里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谢珩都是一身轻狂,少年傲骨。

    谢珩抬眸看她,微微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阿酒不必当真。”

    温酒把桌上的芙蓉糕推到了少年面前,“小六最喜欢吃这个芙蓉糕,也尝尝。”

    “好啊。”少年一双琥珀眸熠熠生辉,吹落唇边梅花,瞬间凑到温酒跟前,“少夫人,喂我。”

    “这人……”

    温酒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

    自己宠坏的小阎王有什么办法?

    只能继续宠着呗。

    谢珩叼着糕点,伸手扶了扶她鬓边摇摇欲坠的琉璃簪子,午后阳光暖洋洋的落在两人身上,有种难得的安宁静谧。

    温酒托腮看着眼前的少年,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三哥最近在查衡国公的旧案,忙的不着家,小叶现在也不方便往府里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三公子是真的忙。

    自从升任刑部侍郎之后,基本就没有在天黑之前回过府,刑部那位老尚书十天有八天在称病,谢玹年纪轻轻担起一部之责,还要在老皇帝和太子之间周旋。

    像这次,云州南宁王和瑞王的事刚了结,立马又开始着手衡族的旧案。

    都是旁人不敢沾手的事,时间久远,又有颇有阻力,光是想想便困难重重。

    谢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悠悠道:“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真有这么简单?”温酒有些诧异。

    压了这么多年的旧案,若说之前半点异议也没有事绝对不可能的,既然老皇帝之前一直都不愿意重查,必然是因为这里头牵扯的太多,一旦查起来,必然会影响极大。

    谢珩说这几天的事,显然是不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