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幅仍然是梵高的画,《向日葵》,这幅没有再发生方才的情况,中也花了五万美元拍下来。

    其他人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们,中也心里却很高兴,在后世,即便是财力足够,也很难拿到梵高的真迹,更重要的是,他很喜欢这两幅画。向日葵热烈而具有生命力,鸢尾花带着黑暗与孤独,却又挣扎着活着。很像……他身旁坐着的这个黑漆漆的家伙。

    拍卖品一样一样的上来,几乎没有流拍,那些曾经在沙俄帝国、奥斯曼帝国皇宫的东西如今出现在拍卖会上,皇权陨落,国家解体,混乱中有很多原本皇室收藏的物品被掠夺,转运,出现在各种拍卖会上,被那些商人资本家带走,或做收藏,或为了升值,命运各不相同。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一个家族的收藏。”拍卖师道,“不设起拍价,不设封顶价格。请允许我给大家小小的展示一下。”

    他将木匣子打开,一支细长颈带软木塞的红酒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它旁边,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紫钻。

    拍卖厅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尽管这里集结着政界人士,商界大亨,社会名流,但这样的紫色钻石还是极为罕见的,从前只可能出现在皇家收藏中。

    太宰治率先举起牌子:“一百万!”

    他的叫价直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又为这样东西开了一个好头,省却了大家浪费口水的时间,紧跟着太宰治举起牌子的是位于第一排的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帽子,手旁放着手杖的中年男人,他宛如一只海狮,是个庞然大物,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嘴角微微翘起,知道这家伙的计划顺利实施——大概这个海狮一般的中年男人正是太宰治曾经提到的摩根财团的人。

    “一百五十万。”中年男人开口,他声音低沉浑厚,令人想到钟鼓这种器物。

    “两百万。”太宰治眼睛一眨不眨地开口。

    两人像是攀比一样向上叫价,最后来到六百万这个数字。

    太宰治表示了一下遗憾,将自己的牌子放下。

    “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拍卖师环视了一下整个大厅,“六百万三次。”他敲了一下小锤子,“成交!”

    中年男人露出得色,向太宰治这边看了一眼,说道,“那就感谢太宰先生割爱了。”

    太宰治开口:“不知道待会有没有机会借摩根先生一杯柏图斯喝?”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即使是在禁酒令时期,即使外边遍布着禁酒警探,这里依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分享酒精。

    摩根先生笑了,“用东方的话来说,这叫「买椟还珠」,太宰先生是个风雅的人,我们自然可以一边畅饮,一边谈事。”

    太宰治眉眼弯弯,露出笑容,“那再好不过。”

    拍卖继续,进入到最后一环。太宰治靠在椅背上,对中也小声道:“你看,钱这不就来了?”

    “你从哪里来的紫钻?”

    “从涩泽龙彦那里弄来的,那时候随手揣口袋,没想到还在这件衣服里,顺手放进去了。”太宰治歪头,漫不经心地说,“约翰·摩根先生这么喜欢,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中原中也被他的操作给骚到了。他早就该想到,太宰治不会按常理出牌。六百万美元的钻石在他眼中是废物,天底下大概找不出几个人会这样看的了。

    现在,所有人都将那瓶酒和那枚紫钻绑定,今晚和约翰·摩根进餐后,柏图斯就会成为一个神话,太宰治就是那个神话缔造者。

    拍卖会结束,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到餐厅,乘坐电梯到顶层,这里是十二座的长桌,摩根坐在主位上,他示意太宰治坐在他左手边,太宰和中也落座,几分钟内,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落座,太宰治目光轻扫过去,可以说美国重量级的企业家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