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车祸的那个下午,阳光格外的刺眼,我坐在公司一个男同事的车里,任由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大腿,小腹,胸口。我借口让他送我回家,一直跟在姐姐的车后面,她很早就拿了驾照,爸爸给她买的车。

    跟在她的车后上了一个座桥,桥下便是滚滚的江水,眼看着距离近了,我对身边的男人说:“超了前面那辆车!”

    就在男人猛踩油门准备超车的时候,我突然伸手转动他的方向盘,整个车身直直的朝姐姐的车撞去,桥边的护栏会撞毁了,车道偏离直直的滑进了江水,身边的男人在我伸手的时候就踩刹车了,惯性滑到了桥边,也险些掉了下去。

    这座桥是姐姐回家必经的一条路,没有摄像头,桥两头都是老村子,有些偏,一般很少会有人经过。

    我厉声警告身边吓的目瞪口呆的男人:“如果你说出去,我们俩都要被枪毙,快开口,我们马上走,不会有人发现。”

    当然这段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连日记里都不敢记录,伺候的多少个夜晚,我都会在梦里重复那些画面,然后在一身冰凉的汗里醒过来。

    我怕极了夜晚,怕极了一个人睡,我宁愿去酒吧那样的地方买醉,宁愿跟着陌生的男人去陌生的房间,直到有一天,我在酒吧,一个叫宋启明的男人出现了。

    我和宋启明其实在我父母离婚前就认识了,那会他跟我是小学同学,两家也离得不远,后来他家里安排转学了,我家里也发生了变故,就再也没了联系。

    他把他的名片递给我的时候,我才回忆起来,只是我们俩对的上名字和经历,却对不上我们的容颜,毕竟模糊了很多年了。

    那一天我跟他走了,坐在他的车里,听到他跟我说:“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我苦笑,“是吗?”我摸了摸额角的疤痕,那是车祸时留下的。

    他给我看了手机里的照片,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那是车祸后的两个月,姐姐失踪的事已经见了报,我看着眼前姐姐的照片,心一点点的收紧。

    他说:“不过那个朋友现在在医院。”

    我还虚伪的问了句:“哦?什么病?”

    “车祸,重度昏迷。”他的声音很清冽,淡淡的,满是酸楚,听的出来他很喜欢姐姐,对姐姐的遭遇很惋惜。

    到了出租屋外面的时候,我没有下车,告诉他,我不想回家,我怕黑。

    他点了一根烟,静默了很久,又重新发动车子,驱离了这个破旧的小屋。

    别人都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印象会格外的深,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都会记得一辈子,那种与众不同的痛楚是刻骨铭心的,而我不,我甚至连第一次的男人长什么样都忘了。我记忆里最深的那个男人,是宋启明。

    那时候,他二十二岁,我二十一岁,姐姐二十一岁。

    我知道他爱姐姐,很爱很爱,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她,给他讲故事,那个病房我进去过一次,在没有人的时候,病房里一股淡淡的木兰香味,我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床上苍白的容易及时闭着眼睛也是极其动人的,轻而易举就能撩起我心里的波动。

    我就那么站着,看了她好一会,伸手将点滴上的变速器调到了最大,一颗颗透明的液体迅速的下落,不一会儿就看到床上的女儿皱了皱眉头。

    一个星期之后,姐姐就去了美国,爸爸还为了她辞掉了警局的工作,而姐姐的后妈也借此跟爸爸离婚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之后的一年,我每天都忙于工作,偶尔会跟宋启明一起去吃饭,两个人的关系维持在情人的阶段,他从来不会把我带给他朋友,我也从来不会告诉同事他的存在。

    日子也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一次晋升的机会,我调去了北京,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设计师,也有了不菲的收入,终于也有这么一天,我开上了名车,住上了豪宅,银行卡里的数字多了很多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