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宸宫里泛着暖意,景澜踏脚进门便瞧见了景枫屏风前摆桌子的地方放着两个棋盘……

    是从梅答应那白玉兰上摘抄出来的棋局!

    两局棋摆的是一模一样,只是……黑棋和白棋的位子却是颠倒的。

    当日便分析过,不知道出棋先后路数,也不知道这棋对局中有没有过吃棋的现像……所以,他便以两种情况摆了棋局。

    两棋盘质地相同,并排而居……一样的排列,却是黑白颠倒,左边以黑子显胜,右边却以白子显胜……

    究竟,那白玉兰里,想摆出来是哪一种局呢?

    “朕不谙棋道。”景枫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也看着棋局,“下棋比朕精得多……看出什么门道没?”

    “不谙棋道骗谁呢?下棋如带兵,论兵法天下胜得的没几人。”景澜对景枫的谦虚狠狠地讽刺了两句,“要不我们试试,记住局势,随意开局,看能不能走到一样的棋面。”

    “棋道多变,即使走成一样的局也有不一样的走法,朕倒觉得……唉,不说了,唯今之计也只有试试。”景枫便找了一个空白的棋盘和景澜对弈起来了。

    “四大家族想推为帝?”景枫持黑棋先走,落子却笑道,“便是如此,江山也姓景,想不到,活了这把年岁,他们也就只有这点胆量……为了点虚的名号,楞是不敢自立为王,改景姓江山,实在迂腐得很!”

    景澜落了白子,“到落子了。”提醒了一声,景澜继续说道,“名不正言不顺,史官添上两笔就后世唾骂了,觉得他人之论无所胃谓,可别人却不这么认实,这个世上,为名而死之士,大有人在呢……不过,无论将来能做到什么地步,到时候也会被唾骂的,哪怕最后与离雪奚一样,同是千古一帝,可是……弑父而居,这污点是这辈子都洗不清的孽喽。”

    落子清脆,景枫瞧着棋盘,“朕今日为帝,谁敢提弑父之事?一日上朝,他们便一日跪拜,至于后世骂名……到那时,朕都死的骨灰都化了。”

    又下了两步,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响!

    有人一脚踢开了龙宸宫的大门!他家宸宫的大门,近来……格外遭罪一些啊!

    “司白少爷啊……”那下人还要再拉,但显然来不及了,他只好向景枫求饶,“陛下,冷侍卫,于侍卫们都不在,奴才实在的挡不住啊。”

    知道司白的能耐,景枫也没有怪罪,一反手便把人打发了。

    待看清了来人的时候,景澜一下子便丢了棋子,直起身子匆匆跑去,“小桐,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菀清冲着景澜回了一个温柔的笑意,这才礼数周地给景枫行了礼,“命妇见过陛下。”

    “平身吧。”

    “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行,别累着。”景澜连连去抚菀清。

    “陛下,打扰了,命妇自知不应该无事进宫的。”菀清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司白,“深宫重地,我等外人,与家兄深夜叨扰,还忘陛下恕罪。”

    “小桐,是来接我的?”景澜当然知道,自从往东平回来之后,菀清就处处担心景枫,处处提防着景枫对景澜下手,所以,只要景澜一见景枫,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怎么穿了别人的衣服?可是淋了雨?”景澜在妻子的事上,观察力一向很强,扭头就开始骂司白,“不知道小桐身子弱么?还让她淋雨,她要生病了……我和翻脸。”

    司白摸了摸鼻子,满满地委屈,连忙躲到了菀清的身后,“他欺负我,再怎么说,本公子也是他景澜的小舅子……小桐,和他和离吧,哥哥给找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