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和也陷入了死寂,呆滞的目光犹如仍是一个脑奴。

    “你有多久没有陪将太玩上一会了?你又有多久没有陪淑子好好交流?又有多久,没有给自己一点时间?”

    林赛走到了北野和也的面前,直视着对方躲避的呆目,并没有用超凡能力,只是说道:

    “你读过书那应该懂,经济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把自己搞成一家24小时营业便利店。

    “‘努力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这种话是一些不需要努力的人在十年前告诉你的,十年后也会这么告诉你,二十年后也会,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林赛扬起了嘴角一笑,嘲笑。

    “北野和也,你病了,被这个城市染上了精神病,你在失去人性,你有的全是资本性。

    “其实,你早就病死了,人间消失,脑奴这事情反而是把你变活了回来。”

    林赛看了看那边的淑子,尤其是看看还年幼懵懂的将太,又道:

    “一个不允许失败的社会,是一个失败的社会。

    “一个失败的社会,不值得为它增值。

    “掌控不了自己欲望的人,就会被食血者用欲望去毁灭。”

    他说罢,不再理会迷途的北野和也,往居酒屋大门外面走去,只再说了句“走了。”

    一场心网战斗之后,最好的就是找个女孩儿聊聊,夜还很长,还有别的戏要拍。

    “我们这些失败者啊,不要未来,就要现在。”酒井修吉从吧台边起了身,提着老范翻出来的一瓶三十年丰谷,摇晃地也往鱼塘外面走去,“就现在,为自己而醉。”

    他今晚要从寿惠街这头喝到那头,醉上一场,找点创作灵感。

    一脸崇拜地目送林赛离去的酒井花青,也没有劝阻哥哥。

    “我听不清楚你们说啥。”拳佬同样起了身,背起了吉他,“走了,我还有夜场演出。”

    不是哪家酒馆俱乐部的演出了,就是自己随便在街头唱一唱,下雨也没关系。

    “这些小子……”老范微露笑容,摇着圆头,“这些臭小子……”

    顾禾望着他们三个或从正门或从消防小门走出了鱼塘,身影渐变朦胧,消失在夜雨中。

    沙发那边,北野和也骤然无力地双膝跪倒在地板上,抱着脑袋,失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淑子,将太……对不起……”

    “和也……”淑子蹲下抱紧了丈夫,也拉过孩子,一家人抱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吧。”

    北野老头木讷的面肌微扯,老目微红,“没用的家伙,我当年就不该让你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