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想来那刘邦的确是在此处驻扎过一段不少的时日,不过看情形,离去已然至少有一月之期了。此时……怕是已然进入了桂林郡之中,我等若是如此兴兵到桂林郡,必会引发与南越的再次战争……”

    一名斥候模样的秦兵正在向自己的将军汇报这里的情况,显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当南海郡的天气稍微好了一些的时候,被扶苏派出的他们好不容易在附近的一个小部族打探到了刘邦的踪迹,但是满怀希望的到了这之后却还是扑了个空。

    “不可再深入桂林郡了,扶苏公子对于这南海郡的大军还并未完全掌控,而咸阳城内据说用兵也是捉襟见肘,一旦此时因为刘邦而与百越众多部族开战,对我大秦不利。”

    显然,这名将领是个土生土长的老秦人,也正因为他的这个身份,才被扶苏派来探查刘邦的踪迹,咸阳城对于百越还没有正式宣战,这个霉头,他当然不能去碰。

    这名将领一声令下之后,一众秦兵只得退出了这里,至于如何处理已经逃往了桂林郡甚至是象郡深处的刘邦,这个主意就得扶苏才能拿出来了。

    而当这队人马退去了不就,不知道从丛林深处的什么地方跳出来了十数个打扮跟当地部族差不多的人,但是他们一开口,说的却显然是中原的官话。

    “先生,南海郡的秦兵已然退去,想来一时半刻都不会敢于深入到桂林郡中去寻找沛公的踪迹,我等便可放心的在此等候曹无伤将军了。”

    被称作是先生的那人见四下的确是没啥人了,这才一把拽掉了自己脑袋上带着的百越部族流行的头饰,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此人赫然就是刘邦麾下的夏侯婴。

    刘邦自然是不能在这死等曹无伤,所以在离去的时候特地将夏侯婴和数十个精兵强将留在这接应,一旦曹无伤能将这些人的家人安然的带到这里,那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出现在桂林郡的深处,不论是南海郡的扶苏还是咸阳的嬴高,再想去抓刘邦,可就有点难了。

    “不错,这一波过去之后,秦兵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再到此处,但曹无伤已然去了多时,算起来……要是到了沛县便与我等的家小汇合返回,这数日之间也该当到了此处,莫非是遭了变故……”

    夏侯婴看着东北方向,嘴里喃喃的道。那些尚且在沛县的人们里面,可是也有着他的家人,所以夏侯婴的心里面那也是相当的急切。

    由于他的任务就是接应曹无伤和他带回来的家人,所以多日的等待已经有些让夏侯婴的心里面有了些慌乱之色。

    但是夏侯婴还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煎熬之中,又是足足近乎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也已经决定,要是再有五日还是没有曹无伤的消息,他可就要派人去问问刘邦自己到底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就在夏侯婴做出这个决定的次日,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在一个浑身南越人打扮的人的带领之下到了他们的所在。

    当然,在那少年到了之前,察觉到有人来了的夏侯婴早已经率领自己麾下的人都隐藏了起来,在这里呆着的时间长了,别的不说,这利用地形隐匿的手段刘邦麾下的人可都是个顶个的十分精通。

    这个时候的夏侯婴,正在一棵不知道有几十年了的大树的树枝上面,你从下往上是绝对看不见他的,但是他从上往下,却是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个少年到了此处,到处查看了一番,在一棵树干上面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之后那是相当的兴奋,但是足足过了半晌,就是没找到一个人,面上又急切了起来,后来索性坐在地上,好似是眼中还流出了泪水。

    夏侯婴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哪见过他一样,再仔细看了看,不禁一拍自己的脑袋,心说这不是卢绾的儿子吗?只不过这段时间不见,这家伙好像是跟在沛县的时候比瘦了不少,这才导致自己没认出来。

    这一下子,夏侯婴也不再怀疑啥了,一声招呼,不少人从树上就跳了下来,这一跳,又是把卢绾的儿子给吓了一跳,但是这个时候夏侯婴光顾着找到故人之子的那股子兴奋劲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跟在这个少年身后的那个一身南越部族中人打扮的家伙,一点惊吓也没受到,依然是站在距离那少年十分之近的地方,一动不动。

    “先生?可是夏侯先生?”

    夏侯婴到了这少年的近前,他终于也是认出来了自己面前这个大叔正是之前在沛县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能看见的夏侯婴。

    “正是!怎地只有你一人到了此处,莫不是……在回来的途中有甚变故?”

    夏侯婴到了少年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少年好像一路上摸爬滚打过来吃了不少的苦,而且认出来自己之后并没有十分的高兴,而是面色忧伤,心里面就是一动。

    “曹无伤将军……已然被秦兵所害!我等之前共有百人左右,逃出来的,也不过是姗姗十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