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哂:“你个老奴才懂什么?沈小姐与雅儿,容貌上只有三分相像,可神韵气质却像足了七成。尤其是那宁静淡然的眼神,仿佛游离于整个尘世之外……”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来。

      张士德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流出,他自然知道沈沅钰的气质像足了桓雅,只是当年皇帝为了桓雅,闹得差点儿朝政崩溃皇位不保,张士德这才故意说两人长得不像,以打消皇帝的念头。

      听到皇帝这样说,他只得硬着头皮委婉劝谏道:“她就是和雅主子再相像,也毕竟不能和雅主子相比,况且她是沈弘的孙女,奴才刚才叫人打探过了,这位沈小姐,是太后侄孙郗杰的未婚妻……”陛下您还是别惦记了吧,您和她差着辈分呢,太后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抢了她侄孙的未婚妻的。

      皇帝哼了一声:“你以为朕是那种看见喜欢的女子就要纳入宫中的昏君吗?”

      张士德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奴才绝无此意!请皇上明鉴!”

      皇帝气呼呼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道:“朕当年曾在先帝面前发下誓言,为了平衡士族的势力,终身不纳王谢沈三族之女为妃,你以为朕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吗?”

      张士德连说不敢。

      皇帝回头又去看桓雅的画像,目光之中却是无尽的痛苦和迷惘,好半晌,他喃喃地道:“雅儿,雅儿,你告诉朕,朕究竟应该怎么做?”

      张士德跪在地上,只觉得后背湿了一大片。

      良久良久,皇帝才终于转过头来,目光中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和冰冷,对张士德道:“老东西,你起来吧!”

      羊皇后回到清宁宫。新安公主——现在已经是新安郡主了,早已被内侍押往宗人府。

      羊皇后刚一回到正殿,就愤怒地掀了桌子。桌上精美的瓷器玉器碎了一地,皇后盛怒之下,凤目闪闪生威,宫人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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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