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外头吧,我不想见任何人。”

    她声音疲惫又难过,让北承风刚刚还填满胸腔的怒意顿时消去,甚至听话地收回了要撩开帘子的手。

    陈进斐一见这境况。就开始指挥人,请师傅修窗户的就去请师傅,下去备热汤的备热汤,总归是在一分钟之内,将所有人都支走了,并且保证她们半个时辰之内回不来。

    九王府中有人监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若是直接让婢女们都下去,却没有分配她们事情做的话,她们可能扎堆站在一起,就等于和人说里面在谈重要的事情。

    处理完一切之后,陈进斐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室内恢复一片死寂。

    北承风坐在桌子前,一杯接着一杯喝冷掉的茶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再度开口,“九爷就没有要问我的?”

    问与何人通,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惜的是,这些答案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想好了,若他问,她就说与他无关,两人既然只是合作关系,当不问私事。

    北承风给的自己又续了一杯茶,语气是波澜不惊的平,“没有。”

    这个答案,让苏挽月沉吟了许久,而后她道,“既然九爷没有要问我的,那不如我来问九爷。”

    “好。”他抿了一口早就寡淡了的茶水,鼻间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不知是自己习惯了,还是刚刚窗户破被吹散了。

    “九爷何时知晓的?”苏挽月淡淡问了一句。

    北承风回道,“将你从湖中捞起那日。”

    苏挽月想问他是不是一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已经计划着怎么杀死它最有利用价值。然而听到这一句之后,这些话顿时被哽住。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叹息了一声,“罢了,你救我们母子一命,到头来我儿替我以命还你,于你那儿却也公平。无论那碗堕胎药是否早就被你计划着,作出决定的人都是我,我……不该怪你。”

    北承风豁然起身,猛地提高了声音,“你认为沈君瑶那碗汤是本王备下的?”

    “不管是不是,做决定的人都是我,我并不怪你。”

    北承风坐了回去,声音沉沉,带着寒意,“你觉得是不是?”

    苏挽月敛眉道,“王爷要我解决沈君瑶,再没比这个更好的借口了,不管是不是,最为有利的条件现在算是达成。细枝末叶并不重要。”

    “咔嚓”一声响后,北承风手中的瓷杯被捏碎了。“你就是这么想的?从二楼倒入荷花池,也只是为了这个?”

    苏挽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北承风那边的动静,只是淡淡道,“此事……我不会计较。你让陈进斐费心费力救我与那丫头,幻彩大会之约我也会履行。并为之前想要逃走的事儿向你道歉。”

    北承风掌心握着瓷片,却浑然不觉地越收越紧。这种桥归桥,路归路的分明之感,他很讨厌,十分讨厌!

    “我……我还有一件可以与你交换的筹码。”苏挽月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吐出口。

    “说。”重重纱帘之外的人气息有些沉,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