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颔首,明月便旋身道:“秋静,我问你,你家小主可有按时用药?”

    秋静垂首,但是声音却是扬声道:“小主是最爱惜颜面的,所以无论是药膳还是药膏都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的。”

    垂眸复又抬眼,明月的双眸之中已经有几分寒霜的意味:“哦?那可有忌口了?”

    “那是自然。”秋静这话说的极重,语气间全然不把明月放在眼中。

    这厢皇后也觉得有了些不妥,便道:“明月是太子妃,你说话的时候要怎样回话不知道吗?”

    秋静愤愤不平,即刻梗着脖子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并不是有心以下犯上。只是实在是为我们小主不平!”

    一旁的慕容沛倒是对这个婉贵人全无好感,只是冷淡地开口道:“你算个什么的东西,你们家主子若有什么不平便到父皇跟前来说话!”

    明月虽然厌恶慕容沛,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略一思忖间便听见皇上道:“你说你为你们家小主不平,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平了?”

    秋静骤然被慕容沛责骂,心中自然是更加的愤恨,如今听到皇上的问话,登时有了底气道:“皇上,皇后娘娘,并非是奴婢无理,而是小主从前与太子妃在闺阁之中有些小矛盾,现下我家主子承蒙皇上厚爱,所以太子妃便嫉妒不已,如今见到小主面上受伤,就用这样的方法来损害我们小主的颜面!”

    明月闻言,水样星眸赫然收缩,仿佛深水之中的一个旋转着的漩涡一般,将秋静身边的暖意全部都吸收到里面,她冷笑一声道:“我是皇上钦此的太子妃,已经是志高的荣耀。何必去嫉妒一个庶出的姐姐这样一个小小的五品贵人之位?”

    秋静被明月盯着身上一阵发寒,蓦地打了一个激灵道:“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能掩饰事实。”

    “事实?”明月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一步,道:“你所说的事实是什么?婉贵人的面上久治不愈便是我的责任了?如今事情还没有结论,你这样及早的妄下结论倒是十分可疑!”

    说话间,明月便转身对着皇上行礼道:“皇上,臣女看这丫鬟嘴上说话不实,大有猫腻。”

    皇后觑着皇上阴沉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劝和道:“皇上,您看事已至此,如若不然便传婉贵人来询问一下罢,若是有什么误会及早解开也可以,这样只听一面之词实在不值得生气。”

    皇上的面色缓了几分,便即刻点头道:“也好,安泰,去请婉贵人过来!”

    这厢安泰正小心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如今皇上发话,他自然是极快地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叹了一声,只见一边的慕容沛倒是冷哼一声,道:“父皇,儿臣倒觉得头痛不已,想来不过是那婉贵人觉得面上受损有些挂不住面子,所以这才想出些办法惹父皇心疼呢!这样的人实在不必理会。况且还有母后在这里,您实在是无需操心这样多。”

    慕容沛这话说的有些逾越自己的身份了,但是话语间还是向着皇后的,便见皇后嗔怪一眼道:“婉贵人是你父皇的妃嫔,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慕容沛却不以为意,全然不顾皇上逐渐黑下来的脸道:“父皇,儿臣刚才的话确实不中听,但是幕后才是后宫的一宫之主,这样的人实在不必让您分心。”

    皇上的眸光有些犀利闪过,旋及便沉积下来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这是朕的事情,和你无关。”

    慕容沛的眼光在明月身上扫过,不满道:“这件事情怎么不能和儿臣有关系呢,毕竟明月是儿臣的太子妃。如今又被这位婉贵人牵连,儿臣自然是不愿意袖手旁观的。”

    他这话说的直白,便叫宝相端庄的皇后也面露喜色,笑道:“皇上您看,明月还未过门呢,沛儿便这样宠着她。”

    皇上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道:“宠着是好事,但不要让她恃宠而骄才好。”

    皇后闻言,面上的笑意有些收敛,但是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即刻便恢复正常道:“皇上说的是,明月是丞相的长女,自然懂得什么叫三从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