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李峨硬起脖子说道。

    李祀耐心解释道

    :“他们是不敢得罪你越王,可玉姑娘是你越王府的人,人家也未必知道呀!再说了,他们奉旨查案,也是依律办事,你未必就能挑出人家的毛病。若不是徐恪半路上替你放了玉姑娘,一旦进了青衣卫,那里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等到你急急忙忙赶过去,说不定,人都已不成样子了!到时候,你再找张木烨的不是,还来得及吗?”

    李峨想了一想,也觉李祀所言似乎有理,可心下依旧有些意气难平,于是又嘟囔道:“我知道,那小子是帮了我一个忙,昨天我这不是眼巴巴地赶过去,专程给他道谢了嘛?可那小子倒好,感激的话一句没有,反倒还派了我很多不是,到最后,他竟敢还……还说要上折弹劾我,要搜我的越王府!”

    “他派人来搜了么?他具折上奏了么?……”李祀将手一摊,“这不还没有么?!”

    “反正顶多我不找他麻烦了就是!要我给他送礼……”李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门都没有!”

    “哎呀!十弟……”旁边的宋王李棠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你还没明白八哥的一番良苦用心么?”

    “什么啊?”李峨抬头看向李棠,一脸疑惑之状。

    李棠道:“八哥让你送礼,说是去谢徐恪是假,这接下去的一番谋划才是真!”

    “谋划……什么谋划?”

    “我粗略一想,八哥至少就有三处谋划……”李棠放下手中的茶盏,侃侃而言道:

    “这其一,是收买之计;青衣卫抓捕玉姑娘之事,这个徐恪到底是帮了十弟一个大忙,再加上之前八哥在金顶山受难,也亏得此人相救,是以咱们给他送礼也算合情合理。而最紧要之处,眼下,八哥正是用人之际,象徐恪这样的人才,若是能归我所用,于八哥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八哥叫十弟去送上一车豪礼,若能借此将那徐恪招揽而来,岂不是更好?十弟又何必在乎一车子的金银?”

    李峨道:“九哥难道不知道么?这个徐恪可是四哥的人,他能随随便便就受你招揽?”

    李棠接着道:“这便是八哥的第二项谋划了。这其二,是离间之计;就算这徐恪对四哥忠心不二,可他一旦受了我们的金银珠宝,难免不心有所动,再退一步,纵然咱们的豪礼打动不了徐恪,可四哥这个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可是世上最为多疑之人……”

    “对对对,九哥说得对!”李峨忙会意道:“四哥的为人,我是最清楚的,咱兄弟十几个,就属他心肠子最多,气量也最小!一点点小事情,他都会记在心里面,就跟他名字一样,缜密缜密,缜缜密密!而且四哥这人,城府也是最深,平常要想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比登天还难!可他要是想套你的话,却容易得多!”

    李棠问道:“那你觉得八哥的这一招‘离间计’怎么样?”

    “我看行!”李峨点头道:“四哥的疑心病,我看……比大哥还重!这么多年,他身边真正能信任的,也就是个薛涛,还有秋明礼,还有就是十三弟……此外就没人了。要想让四哥对你放下戒备,那可真好比瞎子穿针线——难之又难啊!那小子要是接了咱们这一车金银珠宝,四哥不对他起疑心才怪!”

    “‘咱们’这一车金银珠宝?”李棠不失时机地提醒道:“我说十弟,八哥可是叫你去送礼,什么时候成‘咱们’了?”

    “这个……这个……”李峨摸着自己脑门,不好意思道:“到底谁去送礼先另说,九哥,你不是说有三处谋划么?那这第三呢?”

    “这其三么,就是‘美人之计’!”

    “美人计?这里面还有美人?”李峨不禁又有些迷糊了。

    李棠看了李祀一眼,见对方并无阻拦之意,遂接着侃侃言道:“八哥喜欢天宝阁里的那位大小姐,这你我都是知道的,只是八哥一连好几次上门提亲,甚而不惜许对方一个‘晋王元妃’的名分,可他慕容家竟还是不肯。十弟可知,为何这位慕容小姐一直不肯答应八哥么?”

    “为何呀?难不成是这慕容小姐已有了心上人?”

    “就因为那位慕容小姐已有了一位心上人,她才一直对八哥之真心美意视而不见呀!而她这位心上人不是别人,就是……”李棠笑眯眯地望向李峨,“你行将要去送礼的那个徐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