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那些逝去的士卒,他虽然面上平静,但内心的无力感却在不断的累积。吴悯林不断地想要在现有的条件下,为伤兵们做些什么改变,却发现他的能力似乎很难做到。

    “王知府拿过来的蒸酒,酒劲儿已经是林江最大的了。”听到吴悯林的话,走进来的秦皋平开口道。

    他自然知道对方不是在抱怨,而只是为了排解心中的那种无力。可惜现实却也是极为无力的。

    “我明白,他这种心思细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需要的是什么呢。”对于秦皋平的话,吴悯林回答的很随意,似乎没有顾及对方的身份。

    而无论是雷翮还是秦皋平也不会去在意。对方这段时间的疲惫他们都看在眼里。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御医,被拨差来到这凄苦之地,非但没有抱怨,还能和士卒们打成一片。

    在这段时间更是不舍昼夜,甚至累到晕倒,但短暂的休息之后,仍旧爬起来处置伤兵。对于吴悯林,无论是普通的士卒,还是雷翮等人都是怀有感激与敬佩的。

    雷翮突然想起庾察那天转述的话,于是便说了出来:“肇原知府说,这蒸酒或许不是我们想要的。”

    “他真的这么说?”听到这话的吴悯林,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不仅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似乎也变得更加精神了一些。

    雷翮点了点头,但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在听说这句话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位与王茂平是旧识,对王茂平的了解要远多于他们。

    所以雷翮便直接问了出来:“你知道肇原知府的想法?”

    看两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吴悯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参将大人,将军大人,王知府的想法可是很难猜的。”

    既然猜不到,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呢,秦皋平的话并没有问完,而是点到为止:“那为何——”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么做,但我知道他能够拿出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吴悯林在说话的同时,声音中带着无比的肯定。

    “可是需要未必就能够得到。”王茂平能拿得出来,他们边军却未必拿得出银钱。

    “参将大人觉得王知府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他这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妥帖。”

    既然王茂平这么说,就表示他能够拿的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而无论银钱与代价都是边军能够接受的。

    甚至,吴悯林觉得,边军也许不会有银钱与代价的付出。在大义面前,王茂平并不看重,功劳,恩情,甚至是名声。

    “吴大夫对肇原知府是有十足的信心啊!”雷翮不禁感慨道,但他无比希望,吴悯林是对的。

    而吴悯林并没有否认,而是看向床上躺着的伤兵。

    “两位大人觉得,如今失血过多的伤兵,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救治呢?”

    “这不是太医院传过来的方法吗?”秦皋平下意识的问道。

    在几年前,他们第一次听说,人的血还能分为不同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