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观察了本官这么久,觉得本官对你刚才说的内容感到意外吗?”王茂平没有马上逼问,而是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张沟田在交代的时候,的确是留意着眼前之人的反应。他发现无论自己交代什么,对方都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没有诧异,没有惊讶,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他有想过也许对方是在故作平静,装作了如指掌的样子。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所交代的事情,眼前这位肇原知府真的全部知情。

    可这些事情,连张耘都不知道,也就只有张暯和他知晓,对方不可能知道才对。

    此时望着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张沟田发现,也许真的是最不可能的那种可能。

    “本官想听启元十七年的事情,说说吧!”

    在王茂平话出口的一瞬间,张沟田瞪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微微张开。显然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张家已经万劫不复,你能做的就是全部交代,不要连累其他人。”

    张沟田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可嗓音还是变得沙哑,并且带着一丝颤抖:“启元十七年,张暯接到了外族的命令,要,要让他配合杀害,杀害,太子。”

    话终于出口,面前之人,还是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让张沟田明白,对方真的什么都知道。

    “继续!”

    “我,我,我劝过他的,谋害太子,那是大罪,一旦暴露,张家就将万劫不复。”

    “可是,可是他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张家马上就会万劫不复。外族是不可能放过张家的。”

    “张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此时的张沟田好像回到了从前,被小心尘封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谁能想到在二十多年后,迎来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呢。

    “继续!”

    王茂平并不想听,当时二人的心路历程。

    “那时,外族派扫璧人,将能让人染疾的裘衣,斗篷等物运送到阜安州,命张暯想办法让太子接触。”

    “于是,张暯便派张杵带人去到阜安州,想要将东西趁机送到太子会住的行馆之中。”

    “只是行馆看守严格,根本没有办法运进去,而行馆原本的下人,也被替换,整个行馆如同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那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王茂平开口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会回到他之前的推测上来,一种是间接接触,一种是直接接触。行馆虽然如同铁桶,似乎连飞鸟都不能逾越。

    但却不是完全不和外面接触。就比如作为太子,在吃食上不可避免的精细甚至是精贵。所以食材最起码要保持新鲜。那也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向行馆运送新鲜的食材。

    也许外族准备的东西无法送进去,却可以将疾病送进去。但即使送进去了,这中间仍旧有不确定性。就是谁都无法保证,太子一定会接触到行馆中染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