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苏的脸色一凝,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斥道:“别胡说,你的人生还长,说什么共死的话。”

    温萦戳着他的心窝子,说道:“没良心啊,要是有个人跟我说同生共死,我感动还来不及。你倒好,还凶巴巴的。”

    寒苏正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温萦也严肃道:“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活得久有什么好,王八还活得久呢,你觉得王八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它开心吗?”

    “子非王八,焉知王八之乐?”寒苏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说道:“萦儿,你为什么要拿王八比自己,我不许你自己骂自己。”

    温萦不接他的话茬,只说道:“我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如果连你都不在了,我就算长命百岁,你觉得我会开心吗?死了有什么不好,早日托生说不定能投个平安喜乐的人家,总比在人世苦熬来的强吧。”

    生与死,本就是世人参透不清的道理。是谁规定,活着就一定比死了要开心?

    温萦又道:“我觉得共死比独生强,寒苏,你无权替我做决定。”

    寒苏细细思量着她说的话,好像没理,又好像全是道理。他觉得这种死亦何苦的话明明应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才对。

    温萦在心中盘算了下时间,说道:“二十七岁。”

    寒苏疑惑道:“什么?”

    温萦说道:“你若先死了,还有良心的话就在奈何桥边等等我,等我到了二十七岁,我就去找你。我听冥府的鬼说执手走过奈何桥的人可以在三生石上互刻姓名,来生再续一段姻缘......”

    寒苏打断她天方夜谭的话,问道:“为何是二十七岁?”

    温萦强行拉过他的手,小指勾在一起,说道:“阎王老儿说了,只要我活到二十七岁,下辈子才能投个好胎。你不要再问了,反正我们说好了,就这么定了。”

    “你又编故事。”寒苏十分无奈地被强迫着拉了个勾。他摸着温萦的头发,手指轻轻穿过发丝,又隐约地叹了口气。

    温萦早就发现,寒苏有个总是叹气的毛病。明明年纪不大,就好像未老先衰了似的。她继续压着寒苏,说道:“寒大爷,你别再叹气了。快点教教我,你这腰带怎么解不下来?”

    寒苏伸手去摸腰带侧边的一个金属扣,手指一挑就打开了,被束紧的衣衫瞬间松散开来:“笨蛋。”

    “你才笨蛋。”温萦解他衣服之余,还不忘了反击他一句。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温萦的手一直在抖,衣服越解越乱,最后成了一锅粥,将两个人裹得动弹不得。

    寒苏躺着没有动,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说道:“我还以为萦儿有多大本事,原来是虚张声势。”

    温萦气恼地拨开纷乱的头发和揉在一起的衣裳,说道:“我哪里有寒宫主这么丰富的经验啊!”

    “又胡说。”寒苏推了她额头一下,轻柔地解开乱作一团的衣裳,放在一旁。

    外衫尽褪,两人都只穿着雪白的里衣。寒苏从床上站起来,向窗边走去。温萦立马问道:“你干什么?”

    寒苏把窗帘遮上,说道:“你想让别人来看吗?”

    “靠。”温萦低骂了一句,自己果然是昏了头,窗帘没拉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