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苏道:“我就外面看看,这祭典不是还没开始么。”

    李怀远道:“是这样,祭典明日开始。少侠若想参加,可往我阙天盟来登个名字。”

    竟还有这般临场拉客的操作。看来阙天盟是想多揽些江湖人士参观,扩大影响。寒苏摆摆手,欲转身走:“太麻烦了,我懒得去。”

    李怀远叫住他道:“少侠,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从哪里来?”

    寒苏有些烦躁,觉得这人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揭不下来,说道:“无名无姓一江湖浪人,不过偶然路过,看看罢了,这位兄弟,你想做什么啊?”

    李怀远拱手道:“少侠莫要误会。我们盟主广邀各路豪杰,不因来路而区别对待。少侠若想参加祭典,我们便可以发请帖。”

    寒苏道:“那还要请帖做甚,直接说来者不拒岂不方便。”

    李怀远面色一峻:“少侠此言差矣,三山祭典虽然欢迎天下豪杰,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

    寒苏笑了一声,慢慢悠悠地晃着酒葫芦:“你直接说银月宫罢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李怀远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少侠既然明白,那我也不多说了。如何,少侠可想参加这祭典?结交些朋友也好。”

    这人过分热情,原来为的就是多拉些人来,以免祭典冷场。寒苏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也罢,看在你如此热情的份上,我自会来瞧瞧这银月宫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恶事,至于让你们这般大动干戈。”

    李怀远从怀里掏出一本请帖,递给寒苏:“那好,明日午时,还请少侠准时参加。”

    寒苏抽过请帖翻了翻,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午间,他牵着马悠哉悠哉去了驿站。一路榴花欲燃,燕舞莺啼。这洛阳城若不是有这么多江湖是非,还是一座很漂亮闲暇的城池。人虽多,却不及长安嘈杂;景虽简,却别有雅致风韵。

    “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牵过寒苏手中的马,笑着问道。

    寒苏仰头看着这驿站的牌匾,是“醉洛阳”三字,道:“随便上点吧,再来一壶茶。”

    “得嘞,我先把您的马喂上。”小二牵着马去了马厩。

    正是午饭时间,驿站里人不少,大多是执剑佩刀的江湖侠客。所言谈的,不过是曾经三山联盟的旧事和罗正兴的伤,顺带着骂一嘴银月宫的不仁不义。

    这些日子江湖上忽然冒出来许多打着银月宫旗号作奸犯科之人。寒苏曾让宫内高手前往调查,但无一例外,那些人都被灭了口,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银月宫这三个字,可谓是成了万能的挡箭牌。江湖上有什么坏人做了什么坏事,便可以往银月宫头上扣个帽子,引来一遭人围观唾骂,反正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造谣的成本,远远赶不上辟谣的成本。

    这真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帮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问这些人为何如此敌视银月宫,说穿了就是因为银月宫压在江湖诸人头上太久了。那些感怀三山联盟的人,说不定都不知道三山联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顺带着踩一脚银月宫发泄发泄罢了。

    然而百年之前,寒氏心头血的说法出来之前,银月宫同其他门派的关系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银月宫是真正一呼百应的江湖第一帮。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质了。江湖人越来越笑里藏刀,越来越藏不住那赤裸裸的嫉妒。

    寒苏在驿站里扫了一圈,看见几个面熟的人,如凌霄派的派主,星云帮的帮主之类,但都是小门派,除了混个眼熟,没有什么交集。

    唯有临窗一角坐着的两个男人,引起了寒苏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