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参在一旁介绍说,领唱的三名娘子分别是沙普、崩昆、散平,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好嗓子,山歌调是祖辈口传心授下来的,唱的是哈八惹,也就是祝酒歌。

    “回儿听出什么来了么?”文木问子雅回。

    “听不懂唱词,但从旋律中可感知,有种恋恋不舍之感,”子雅回挠了挠头,“从来没听到这种唱法,几人领唱,众人附和,一唱一和,简直妙极了。”

    “所以才有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之说嘛,多在外游历还是挺能长见识的。”文木笑道。

    “回儿好生领会领会,有些旋律你也是可以借鉴吸收的。”姜尔雍跟着道。

    “是,徒儿谨记在心。”

    听着竹古祖孙三代对各种菜肴的一一介绍,又扯些他们和蛮人的一些传说,在美妙的山歌声中,一排儿流水席吃下来,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让姜尔雍他们意外的是,临到要走了,寨子中竟然有人吹起唢呐来送行了,声音高亢而悠扬,十分悦耳,子雅回听得心痒痒的,一心看着那人吹奏。

    “罗朗是我们寨子里吹车减最厉害的,每年的活瑟瑟和苦扎扎节日都是他领头吹呢。”见子雅回甚是感兴趣,古参连忙趋过来介绍道。

    “你们管这乐器叫车减?”虽说和自己吹的唢呐一样,但细细一听,子雅回感觉构造上还是有些轻微的差别。

    “是的,我们叫它为车减,平时是不允许拿出来吹的,一年中只有两个节日才能吹奏,便是活瑟瑟和苦扎扎,相当于过年吧,所以也叫二月年和六月年,主要是为了祭神拜祖,祈祷丰收。”

    “能让他给我试一下么?”子雅回一时兴起,待罗朗一曲终了,便对古参道。

    古参一听,赶紧跑到罗朗身旁,叽哩呱啦一通,罗朗将车减换了个新的哨片,高兴地递给了子雅回。

    子雅回接过来看了看,试吹了几下,找了找感觉。

    文木以为子雅回仍是吹那几首鸡鸣鸟叫的老曲子,没想到唢呐声一出来,竟然是刚才沙普她们三人唱的曲调,模仿得惟妙惟肖,不但姜尔雍文木他们意外,送行的和蛮人全都目瞪口呆了,竟然听几遍就能演奏出来,实在是太厉害了。

    更让那些和蛮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多时,大大小小的鸟儿飞了过来,整个寨子的棚子上栖满了,还有些体型较大的禽类,围着人群不停地盘旋,好似在伴着唢呐声翩翩起舞。

    罗朗一见这场景,双膝一屈,跪倒在子雅回面前,口中咕咕嘟嘟说了一大堆。

    古参对子雅回解释道,罗朗说他们是神仙下凡,只有仙童才有呼禽引兽的本领。子雅回赶紧搀起罗朗,说他们和蛮的歌声才是仙乐,让他听了一遍就在脑中挥之不去。

    可能是子雅回回敬了和蛮人自己的山歌小调,让和蛮人找到了认同感,对姜尔雍他们更是心生亲切,送了一程又一程。

    离了房陵县,文木便带着大家前往处州的山谷,虽然晏昊子雅回想看看山谷的心情很急迫,但文木和姜尔雍却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谈天说地,道古论今,并不急着赶路。

    行至荆门军长林县(今湖北荆门市),在一家客栈打尖时,有一人走过来向姜尔雍行礼问安,来人在绯院当差,是一个名叫涂羽的鹤使。

    “涂鹤使是回绯院么?”姜尔雍问。

    “是的,小的从幕阜山过来,正准备回绯院交差。”

    “涂鹤使此次忙的是何差?”姜尔雍是绯院十二君之一,自是有权利向鹤使了解他打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