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能猜透顾雨霏的想法,可冯小小却还想看看裴衡止会怎么应付。

    尤其,在这京都中,有了身孕的妻子几乎都会给自己的夫君寻上一个可靠的丫头消火。

    郎君便是肾亏,亦是男子。

    她不过是想着他身侧站了旁人,眼角都酸得不行。又生怕玉书担忧,只得用锦被蒙了脸,无声地掉着眼泪。

    按在小腿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冯小小闷了好一会才带着鼻音道,“玉书,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咦?”冯小小竖起耳朵,这声听着有些远也就罢了,小腿上的力道依旧刚刚好,她稍微掀起被子,露出一条缝隙。

    正对上郎君含笑看来的双眸,他坐在床尾,怀里抱着冯小小的双腿,“还难受么?”

    “夫君。”冯小小如今离不得他,慌忙吸了吸鼻子又露出小半张脸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得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她还没怎么好好接过他回府呢。

    冯小小才刚撑着手臂起身,就被裴衡止长臂一伸,揽着一起躺进了被里。

    他换了常服,经这么一来回,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纹理分明的白。

    “刚回来,管事说你睡了,便让我悄悄进来。”裴衡止说起这些,面上笑意不减。

    他倒没觉得管事僭越,如今这府里就数冯小小最大,万事自然要紧着她来才好。

    况且,管事是府中老人,亦是看着裴衡止长大的家人。有他再旁守着,裴衡止也放心些。

    “怎么哭了?”长指温柔地拂去她挂在眼睫上的泪花,郎君抵着她发顶,轻轻拍在小兔子的后背,“可是顾雨霏又说了什么不清不楚的话?”

    “下次你只管推说疲乏不愿见她就好。你们同是天家公主,你身后亦还有我,不必忍她。”

    冯小小还是闷闷的,她悄悄抬眸看向身侧的郎君,思来想去,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夫君,你这几月可要些机灵的婢子伺候?”

    “嗯?”裴衡止没反应过来,“我不习惯女子近身,有金羽他们几个就行。”

    不习惯女子近身?

    冯小小暗暗撇了撇嘴,那他还抱着自己作甚!

    察觉到怀里的人蹭着身子要往外拱,裴衡止噗嗤一乐,伸手将闹起情绪的小兔子重新圈进怀里,认认真真瞧着她道,“傻瓜,我不需要暖床的婢子。”

    “你不是觉得为夫肾亏么?”郎君笑得含蓄,“我哪里还有精力去应付其他人?”

    “话是这么说。”冯小小耷拉着眼角,也就没瞧见裴蘅之微微抽动的唇,“可夫君毕竟是男子。”